第五十五章 沉吟不决(1 / 3)
“城父、永城、临涣三县,竟然有十八万人?”契必章坐在县衙内,装模作样地听取公务,甫一听到这个数字,差点惊掉下巴。 陇右一个县估计才一万多人,河南一个县六万人?这还是受战争摧残了,如果和平个二十年,该多少人?契必章不敢想象。 “既然这么富庶,给老子征兵!一个县五千人,带十日口粮,集中到临涣县整训。”契必章一拍大腿,乐道。 各县官长们看着他一副大老粗的模样,不敢抵触,只能苦着脸应是。 土团乡夫们会为了不相干的外来人厮杀吗?怕是难。如果听说是常年攻杀他们的夏贼呢?难上加难。但这又有什么办法?谁来救他们? 各县官长当天下午就被轰走了,契必章给他们定下了时限,不来的话后果自负。他会带着飞龙军上门给他们惊喜。 当然,这话可能也就是吓唬吓唬。如果这些人回去后反悔,并铁了心不听命,将征集来的乡勇聚集到城内的话,也是件麻烦事。契必章为了震慑贼人,有可能会率军攻城。至于攻城用的是什么人,不用想也知道。 或许有人会问,这不是秦宗权么? 确实,有点像。秦宗权就喜欢到刚刚攻占的地盘上大肆征兵,然后一边训练,一边劫掠,等到差不多了,继续滚动发展到另一块地盘上。征来的军士以战代练,高淘汰之下,活下来的都是有点本事的。 而这,大概也是孟、怀、洛、汝等州被折腾得十室九空的重要原因之一吧。你不逃难到魏博、宣武等镇,就要被秦宗权抓丁,因此老百姓很快死的死、逃的逃,百里无人烟。 契必章终究不敢像秦宗权那样乱来,但征兵攻城是这个年代武夫的常规操作,他准备学习别人的优秀经验,你待如何?来阻止我吗? 二月初七,临涣县第一批征集的乡勇两千余人抵达了城外校场,契必章亲往检阅。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些乡勇还是会几个常见阵型的,金鼓旗号也能看个大概。 “怪不得朱全忠横扫河南,土团乡夫都像模像样,颇有章法。”契必章赞道:“底子不错。衙军、州县兵有缺额了,直接补就是。到军中摸爬滚打个几年,又是一把好手。” 跟在他身后的临涣令强颜欢笑。 河南苦啊,河南百姓难啊!安史之乱,河南就是主战场,杀了个天翻地覆,血流漂杵。随后为了对付河北逆藩,又在河南设置一系列藩镇,长期征战。到后来,这些为了对付河北逆藩而设置的河南藩镇也成了逆藩,又是一团乱战。 这样的大背景,自然给河南人民注入了强大的武德。但你问问他们,到底是喜欢安史之乱前百年未闻战事的太平日子,还是眼下这种经常接受军事训练,经常上阵厮杀的紧张日子? 我只想当个太平犬,但以前没得选,现在似乎还是没得选。 “这些兵甚合我意。”契必章看了很久,喜道:“朱全忠就是个废物,有这些乡勇不会用。在安史之乱前,这些乡勇怕是能打穿整个河南。哈哈,速速征丁,五千人,一个不能少。老子要取了氏叔琮的老巢。” 临涣令面露苦笑。他们不是不愿投降,实在是担心被清算。 诚然,若搁在几年前,愿意投降的人很少,毕竟梁王对宣武镇百姓是有大恩大德的,赋税轻都是小事了,最重要的是干死了秦宗权,没让他把宣武镇变成河南府、汝州、河阳那样的人间地狱。 这几年梁王连吃败仗,心思就起了微妙的变化。虽然由于种种恶劣的、真假难辨的传闻,夏王在河南的名声极差,但到了他们这一层级,有一定的分辨能力,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故对投靠夏王并不是很排斥。 但问题是你要站住脚,别跑啊。就像打下河阳、东都一样,不跑,着力经营,如此才有人敢于投靠。 “瞧你那熊样。”契必章看到临涣令脸色难看,嗤笑一声,道:“放心,氏叔琮能战之军不过两万余,我还不至于怕了他。他若攻来,你们守好城便是,我在外围给他个好看。” “契必将军也是老行伍了,如何不晓军心士气?贵军若走,这些土团乡夫连半个时辰也守不住,直接就降了。”临涣令叫苦道:“他们不会有半分士气,绝无可能挡住氏叔琮大军的围攻,届时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你这话倒也不全是因为贪生怕死,确有几分道理。”契必章沉思了一下,道:“我若留两千军士助守,当不至于让贼人得逞。” “难。”临涣令摇了摇头,道:“人心未固,乡勇不肯死战,很难守得下去。” “那就是还要跑?”契必章怒了。老子好不容易想当个坐寇,结果这么多事,好生烦人! “别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先给我征兵,我有大用。”契必章说道:“另者,打开府库,清点下财货,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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