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父子与选择(2 / 3)
与他们谈过。」吕琦道:「其实,关北道诸州最初也是这个模样,胡风炽烈,腥膻遍地。但圣人坚持教化三十年,终见成效。河北、辽东的很多官吏,都出身关西经学,有些人祖上甚至是党项、吐蕃、回鹘,但你看他们现在的谈吐,文雅随和,处事忠正,已然是华夏子民。」 「大郎有这番见地,倒教为父羞煞。」吕兖叹道:「你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为父也不好多说什么。或许,这样做更好吧。圣人让种夫子当辽东道学政,用意颇深,学政多半不是他仕途的终点。你既拜在他门下,便努力实现他的抱负吧,对自己也有好处。」 「儿受教。」吕琦应道。 吕兖看了看四周,指若茫茫雪原,问道:「这些地都开垦出来了吗?」 「大前年还是万胜黄头军的军营,前年就开辟出来了。」吕琦说道:「来了不少曹人、宋人,种地是一把好手。建极七年亩收六七斗,八年亩收就上一斛了,多的有一斛三四斗。村人皆言,今年若无灾无害,亩收一斛半不成问题。」 「好肥的地!」吕兖叹道:「如此,州府也能喘一口气,不用贴补移民了。到了建极十年,府库或可略有盈余。」 其实营州开发的时间也不短了。 契丹时代便有一定的基础,耶律阿保机是真将其作为钱粮基地来打造,迁移了不少渤海人过来,当地本身也有大量从河北逃过去的军民。自李存孝收复营州以来,朝廷也投入了大量资源,大开发已进入第五个年头。再发展下去,营州将成为关外第二,仅次于安东府—好吧,或许是第三,因为渤海上京龙泉府很显然比这两处都要富庶。 「吕家子弟在营州如何?」吕兖又问道。 吕家主要分布在幽州、沧景两地。从去年开始,有一部分家贫的远宗子弟移民到营州。虽说关系略有些疏远,但到底是本家,吕兖还是很关心的。更何况儿子在这边,维持住关系,有族人照应总是好的。 「在柳城县的都安顿下来了。」吕琦说道:「朝廷明年要设徒河县(今北票市东北),是为营州第七县,听闻给地给得多,有些人便去那边安家了。儿还没去过,不知情形,惭愧。」 「无妨。」吕兖说道:「契丹已平,七圣州为营州北藩,徒河县算是内地了,料无大碍。」「也是。」吕琦点头道。 其实真的安稳吗?也未必。七圣州去年还有叛乱呢,也就被镇压下去了罢了。契丹大汗耶律亿尚在,不消灭此人,七圣州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稳,撑死了也就护圣郡王就藩的护圣州一地好些罢了。 不过他也知道,此非一朝一夕之功。有圣人在,一切风浪都会平息,七圣州最终会成为真正的国之藩屏。 是的,吕琦对圣 人有着极强的信心,或许也是他内心的期望。 ****** 与儿子分别后,吕兖、范文达、卢鹤年一行人继续前行。 他们向东越过冰封的辽河,经过十天的跋涉,于二月十三日抵达了沈州理所沈阳县,宿于城南的驿站。 沈州郊野马蹄声阵阵。 定居沈阳的府兵大爷们,或许「沾染」了契丹人的习性,穿着皮裘,骑着骏马,手持角弓,追逐着慌不择路的野鹿、黄羊、狍子,进行着规模浩大的围猎活动。 「关北人喜冬季打猎,没想到辽东人也这般。」范文达看着万马驰骋的热闹景象,心中激动,因为中原很难见到这种活动,让他想起了久违的家乡。 卢鹤年淡定地看着,偶尔与宫廷卫士们闲聊几句。 宫廷卫士要么是禁军老卒,要么是勋贵子弟,要么是蕃邦质子、奴部丁壮,对打猎并不陌生,也非常喜爱。 「府兵散则为民,聚则成兵,一年之中,也只有冬闲时可集中训练了。」有宫廷卫士说道。 「安东府、沈州当有不少归德军旧人吧?当年和咱们一个饭甑里抢食吃的,杀人的手艺看样子还没退步。」 「冬天练练也好,总不能春天练吧?误了农时不说,春暖花开能练出个屁名堂!能吃得苦中苦,方能为人上人,就该天寒地冻的时候练。」 「中朝大国,底蕴深不可测。便是地方乡勇,也这般精锐。 」 「哈哈,拔野古,这可不是土团乡夫。看那边,对,就是树下的那些铠甲,土团乡夫一辈子也攒不出来。」 「唉,若不能出头,我也自请为府兵,至少落得个自在。」 「你家祖还在,仕途顺遂,担心什么?便是当府兵,也能混个校尉、都尉什么的。」 宫廷卫士们在大内值守之时,规矩森严,话都不能多讲。此番出京,可算能说个痛快了,又恰好见到了熟悉的军旅景象,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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