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2 / 5)
引得心底深处,一簇藤蔓悄然发芽。 捏紧身被褥,江白砚沉默抿唇,试图压制体内来由的蠢蠢欲动。 较之疼痛,他竟更加渴慕由她带来的欢愉。 “施小姐。” 江白砚喉音微哑:“还望莫将我身中邪气一事告知旁人。” 幻境里的邪祟实力远不及他,被们所伤,绝不至于引邪气入体。 倘若施黛从旁人口中听闻事,必然滋生事端,同他生出嫌隙。 江白砚不愿徒增麻烦。 施黛一副“你放心我都懂”的神色,信誓旦旦扬唇一笑:“我明白。江公子不必担心。” 人人都有自尊心,她要是掉了泪,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把药膏涂好,暂时有绷带,只能用客栈里的绸布。 施黛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尽力不再把身前的人弄疼。 之前,“江白砚”和“泪”这两个字,她的字典里遥遥相隔十万八千里。 江白砚强,剑术超群,性子清傲,受伤喊过一次痛,连表情都有变化。 像把锐利的冷锋。 可血肉之躯,哪有当真刀枪不入的。 施黛心里的小本子默默记: 江白砚也怕疼,别被他唬住。 江白砚:…… 看她的表情,他觉得施黛并有很明白。 “大功告成!” 把绸布一圈圈缠好,总算止住源源不断淌出的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施黛挺直身子,两手叉腰:“虽然丑了点儿,将就着用吧。等阎公子来了,我们再去找他新包扎。” 她用了“我们”。 胸腔里隐秘滋长微妙的情绪,江白砚拢好衣襟:“嗯。”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的前襟被腥红浸透,一片狼藉。 江白砚视若无睹:“施小姐,第二波邪潮将至,我们去大堂吧。” 施黛赶忙把他按住:“你都这样了,还出去?” 剜毒不是小事,莫说江白砚的衣被血染湿,她手也沾了红。 施黛再不精通医术,也知道一个词叫失血过多。 “邪潮这不来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掌心:“你房间好好待着,我去找找吃食或丹药。” 江白砚亦投去视线。 施黛的双手骨节匀称、细长白净,纤盈如一水嫩葱,常年画符,生有不甚明显的薄茧。 可惜如今染他的血,赤红可怖,格格不入。 对鲜血屡见不鲜,江白砚头一回觉得分外碍—— 施黛与这种狰狞脏污的事毫不相衬。 房中烛火轻漾,江白砚垂头,凝视胸前血色。 对于央求施黛为他祛除邪毒之事,无端地,他心生几分无法言明的情韵—— 沉郁微涩,近似悔意。 那是一双干干净净、适合握笔的手,本不应沾染污秽。 “这儿乖乖别动。” 对他的思绪一无所知,为安抚伤患,施黛努力摆出可靠的姿态,眉梢轻扬:“我去瞧瞧。” * 江白砚房中洗净双手,施黛来到客栈一楼。 今夜的突变让所有住客阵脚大乱。邪祟侵袭,接连有人惨死当场,与其孑然一身蜷缩房间等死,不如来大堂抱团取暖。 三三两两的男女老面色灰白,有人喋喋不休连声抱怨,有人绝望万分破口大骂,更多的,是双无神瑟瑟发抖,祈求天保佑。 幻境里大大小小的动静都有可能成为线索,沈流霜与柳如棠守大堂,观察客人们的一举一动。 施黛二楼探望江白砚时,沈流霜本打算一同前往,被柳如棠一把拽住。 由是“一双小小的睛,容不偌大的客栈”。 沈流霜:“说人话。” 柳如棠:“客栈这么大,我一个人哪看得过来?镇厄司办案,线索至,知不知道?” 说不过她,沈流霜万般无奈,举双手投降:“是是是,我留。” 这会儿从江白砚的客房离开,施黛刚一露头,便被柳如棠用视线捕捉。 “黛黛怎么去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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