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零零 真面目(3)(1 / 2)
姜葭不知这个问题因何而起,更不知对方为何要在此时,如此郑重其事的发问。 她心中已有了些微妙的异样感,那是久经苦难而锻炼出的一种,对不好事物的本能直觉。 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但看看袁员外彬彬有礼、儒雅随和的气质,想起对方这些时日所作所为、言行举止中透露出来的仁善周到,回忆起老神仆对他的敬重,姜葭心中不好的异样感消散大半。 她回答道:“袁员外不仅襄助大军军资,犒劳前方将士,还招收逃难过来的徐州百姓为庄户、帮工,可谓是克己奉公,大仁大义。 “奴家与员外萍水相逢,仅仅是有神教大师引荐,员外便让奴家做教习,一路来多有照顾,细心周到,与人为善到了极点。 “况且员外饱读诗书,出口成章,谦逊有礼,风仪远非普通人能及,更难得见闻广博,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实是世间罕有的智者。” “员外的为人,奴家佩服不已。” 得到这样的回答,袁员外满脸喜色,欣慰的抚须而笑,“能得到姜教习这样的奇女子的认可,老夫做人怎么都算是成功了。”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怅然叹息:“只可惜,老夫虽然做了许多善事,却没能因此远离苦海,不被俗世困厄所扰。” 他故意话说一半就停住,充满期待地看着姜葭。 后者值得顺着对方的话:“员外如果有什么困厄,是奴家能够帮忙的,奴家一定义不容辞。” “姜教习古道热肠,老夫很是欣慰。” 袁员外露出赞许的神色,但脸上的惆怅并未消失,反而愈发浓郁了些,他从怀里掏出一封家书放到桌上,眉宇郁结: “家中来信,老夫的夫人已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 “不瞒姜教习,老夫之所以襄助大军,多有善举,都是为了积德,希望金光神能庇护老妻,让老妻的病情好转。 “但老妻打小体弱多病,一直与汤药为伴,这些年更是卧床不起,到了如今,已经陷入昏迷了。 “可悲可叹啊,这些年老夫虽然家业逐年扩大,如今已有良田万亩,各种商铺堪称日进斗金,家中有仆从百余,可老妻的病情竟然没有任何好转迹象。这次来磨山之前,老夫几乎已经绝望。” 袁员外满面哀伤,愁苦万分,有一种被神灵辜负的凄凉。 姜葭没听进去什么“良田万亩”“日进斗金”“仆从百余”,只是被袁员外对老妻的情义所感动: “员外真是重情重义,奴家敬佩万分。只是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还望员外不要太过伤神。奴家相信,只要员外真心向善,金光神一定会庇佑员外。” 袁员外勉强笑了笑: “原本老夫以为是自己德行还不够好,金光神这才不庇佑,但在见到姜教习后,老夫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金光神抛弃,神光其实一直照耀着老夫。” 话说到最后,他变得目光炯炯,看着姜葭一动不动。 姜葭不明所以:“奴家?” 袁员外肃然颔首:“不瞒姜教习,你跟老妻长得很像,不仅是外貌像,连言谈举止都有几分神似。” 姜葭:“啊?” 袁员外庄严肃穆:“见到姜教习,老夫这才知道,咱俩相遇是注定的缘份,你就是金光神带到老夫面前的,这都是神的旨意啊!” 姜葭更加迷糊:“啊?” 袁员外愈发庄重:“不怕姜教习笑话,老夫跟老妻伉俪情深,家中并无妾室,这些年她一直想要老夫再娶,让老夫有人陪伴,令袁家的香火能够延续。” 姜葭品出味来了,但装作什么都没明白,懵懵懂懂:“啊?” 袁员外看姜葭的眼神已是饱含感情,嗓音也变得柔和,充满磁性: “第一眼见到姜教习,老夫便不禁失神,一路相处下来,了解了姜教习的品性,更觉得姜教习实乃万种挑一的好女子。 “谁若是能娶到姜教习这样的女子,一定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得到了金光神庇护。” 话里话外的意思,至此可谓是十分明显了。 “啊?” 姜葭被夸到了天上,自己并没有飘飘然,反倒是认为袁员外这话说得不对:她不过是一个寡妇而已,而且在常人的认知中,还多少跟丧门星沾边。 虽说因为新婚夫君一直卧床不起,最精神的时候也只能坐着,自个儿还是完璧之身,可别人并不知晓这一点,正常情况下,一个残花败柳哪能被这般高看? 袁员外从桌子对面来到姜葭身边,跟对方坐倒一起,伸手想要去握对方的手,然而,后者及时挪开了身子收回了手,他并没有得逞。 这让袁员外非常意外,失落又失望,还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神色无异,反而愈发深情地望着姜葭,连称呼都改了: “姜姑娘难道还不明白在下的心意吗?在下一片赤诚真心,绝对不会亏待姜姑娘。况且这是神的引领。 “信奉神的光明,追随神的身影,践行神的意志,不仅今生能善报,来世还能渡往神国,永享无边极乐,姜姑娘难道不相信神?” 说着,他专注而深情地凝视着姜葭,再度靠近对方,又去拉对方的柔荑。 姜葭当然信金光神,要不然也不会对到了宋州之后的生活充满向往。 可相信金光神,跟眼下这场景有什么关系? 她哗地一下站起身,后退几步,远远避开袁员外,笑容僵硬地道: “袁员外在说什么,奴家听不太懂,倒是袁员外家中老妻病重昏迷,袁员外这时候应是满心记挂着对方,想要快些回去照顾对方才是。 “时辰已晚,奴家就不留袁员外了。” 情深意重的老妻都要病死了,自个儿还在外面沾花惹草,简直没有人性! 袁员外额头冒出三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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