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五八 福地(1 / 2)
身为白衣派的领袖与精神支柱,亲自去队伍中苦口婆心地传播宗义,风尘仆仆、口干舌燥之余,一个个劝说普通战士加入白衣派,未免显得太过掉价,不符合首领位格。 所以赵宁什么都不做,由着方鸣、褚元楠等人去劳心劳力。 给郝云等人登了记,方鸣带着褚元楠走向队伍中的下一群人。 许国正捅了捅黄煌的胳膊,压低声音道:“老黄,加入了白衣派,就是正经成了魏上师的人,咱们是不是不跑了?” 黄煌默然片刻,下定了决心:“先看看,能不跑当然是不跑。”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在商量如何当逃兵,离开队伍回济阴城。 被神教带出曹州,背井离乡,普通信徒战士没几个乐意的,他们现在对神教已无多少信任可言,自然不愿继续跟着神教,大伙儿一路上都在秘密交流,筹划着怎么寻找逃跑的机会。 不过军中的神教上师,以及队伍外的神教弟子,对他们看管、监视得十分严格,之前有人尝试过逃跑,结果被对方抓住当众处死,让大伙儿都忌惮不已。 到了夜晚,在神教教众精神疲惫、警惕松懈之时,他们或许有机会溜走,要是跑得人多了,大家四散而走,神教修行者未必能把他们都抓回来,毕竟除魔军降妖军加起来有一万多人。 可这终究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 神教强者众多,还有王极境中期的萧不语在,御气境以下的战士想逃出生天,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能不跑还是不跑得好。 郝云凑过来低声道:“有魏上师为我们做主,我们处境不会太差。 “我看很多人都会加入白衣派,届时大家报团取暖,不再被上师欺压,不再被权贵子弟迫害,公平正义能得到保障,怎么都比逃跑送命强。 “而且眼下军中几乎没有了权贵子弟,只要魏上师能够约束教众,咱们在军中过得舒心,还有什么理由冒风险?” 黄煌大点其头,深以为然。 人生嘛,在哪儿都是混,能在这里混得舒心有前途,自然没必要换地方。 许国正叹息着道:“就是不能回济阴跟家人团聚,实在是让人不甘心。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处境,过得好不好,我大哥被从牢里放出来没有......” 他加入神战大军,就是为了给自己的长兄赎罪,希望神教能够疏通官府,在战后放他的兄长出来。 郝云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如今是反抗军占了济阴城,以他们对待平民百姓的宗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家妻儿肯定不会被人欺负,也不会饿肚子,怎么都能好好活着。 “至于你大哥,那就更不用说了,反抗军一定会为他做主的。” 他这番话说得笃定,就像亲眼见证过一样,令许国正放心不少。 黄煌跟着帮腔:“你大哥本来就没罪,反抗军只要调出案卷一看,就会给你大哥主持公道。我看你应该为那个欺负你大哥的造谣者,以及跟他沆瀣一气的官吏担心,反抗军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老许,反抗军到了济阴城,你家的公平正义就有了!那里现在是一片朗朗乾坤,你家人的处境比我们好了不知多少!” 许国正长吐一口气,露出些许笑容:“确实如此。” 这四个字说出来后,许国正发现黄煌忽地沉默不语,面色复杂。 稍怔之后,许国正也陷入沉默,气氛一时变得很是怪异。 自己的家人亲友因为反抗军的到来脱离了苦海,他们却仍在神教大军之中不得解脱,接下来说不定还要跟反抗军战场拼斗,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描述。 刚刚言语时,大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自内心地认同反抗军、敬重革新战争,把对方当成了自家兄弟一般,可眼下,他们竟然要左右手互搏,自己打自己。 “白衣派......跟反抗军一比,白衣派好像也就那样。”黄煌有感而发。 许国正颇为赞同:“跟朝廷一比,魏上师似乎也很寻常——我不是说魏上师不值得钦佩,而是他就一个人,跟国家不能比。” 众人相视一眼,再度陷入沉默。 这时,郝云悠悠来了一句:“将来会是什么样你我无法预见,不过以魏上师的为人跟白衣派的宗义,咱们跟反抗军并非是有根本矛盾,立场绝对敌对的敌人。 “说不定有一天,我们都能得到真正的解脱,与家人团聚。” 闻听此言,黄煌、许国正等人俱都两眼放光,心中升起浓浓的希翼。 对他们这些普通战士来说,出门谋衣食时艰难困苦都不算什么,只要能在日暮时踏进家门与父母妻儿相见,那就是岁月静好。 家里的昏黄灯火是他们的希望所在,也是能照亮他们人生路途的明亮月光。 郝云转头看向东北方向,脸上闪过一丝愁绪眸底藏起一抹惆怅,如果他的目光能够穿越荒野、城池,那么在越过济阴城、乘氏县后,就能抵达白蜡村。 那里有一片茂盛的白蜡树林,有一座傍晚时会炊烟袅袅的村落,有一群会跟他下河捉鱼上树掏鸟窝的狐朋狗友,有一个总是对他恨铁不成钢却生怕他饿着冻着的母亲。 他何尝不想回去跟家人团聚? ...... 神教大军一路跋涉,在冤句县城外停了下来,这里眼下还属于神教势力范围,城中有教众有教坛,有属于他们的秩序与衣食。 大军从济阴城撤离时非常仓惶,没有携带一粒粮食一滴清水,进入汴州地界还有一段距离,他们需要在这里做一次补充。 神教教众不断进出城门,搬运粮食物资;大军战士就地休息,等着分配干粮清水;褚元楠带着白衣派弟子四处忙碌。 站在一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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