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岁岁年年人不同(2 / 4)
这枚宝石是从远在西洋的英吉利来的,宫里只此一枚,蓝光璀璨,色泽剔透地如同潭水一般。后宫主位都十分稀罕,皇帝却独独赏给了自己,笑言道:“这枚宝石不同寻常,便打磨成戒指送给顺嫔罢。” 将来在皇帝的心中,她也如同这枚宝石一般与众不同吧,毕竟宫中生子之人何其多,哪有刚生了儿子便封为贵妃的。 她想着想着便微笑起来,望着形容衰老的帝王,一双眸子潋滟婉转,似秋水澄明。宫内谁不爱皇帝呢,毕竟天子会老,富贵又不会老。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一次太医例行请脉的时候,她问道:“本宫近日也不再头晕胸闷,想来害喜也结束了罢。” 那太医左搭脉右搭脉,仔细诊断了片刻,额头上突然沁出了汗珠,小心地问道:“敢问娘娘近两个月是否还有下红之症?” 宫女代她答道:“娘娘这两个月断断续续的总有一些,太医之前还说是肝气不舒或者偶感伤食之故。” 太医听着,浑身一激灵,当即就跪下了,顺妃觉得不妙,便让侍候的宫女太监出去,唯留两个心腹在身边,对太医道:“何故如此?” 太医抖如糠筛,不停地磕头,道:“娘娘…奴才…奴才应是误诊了,娘娘其实并没有喜脉…” “什么?”顺妃一下子站起来,道:“你这是说本宫其实并没有怀孕吗?” “应是如此…”事到如今,太医也无法再隐瞒下去,道:“娘娘之前癸水不来,头晕胸闷,应是肝气郁结,实火上泛之故,如今肝气疏解,自然症状便减轻了…” 顺妃惊得天旋地转,险些跌倒,她在宫女们的搀扶下重新坐下来,口中喃喃道:“那可怎么是好…” 太医伏地不敢说话,两个心腹宫女也敛声屏息的,顺妃心思转了又转,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已然有了一个主意,便冷下声线,道:“如今在屋里的有一个算一个,无论主仆,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出了什么事儿都是一并发落的,这个道理你们懂吧。” 屋里的三个人均称“是”,顺妃便对太医道:“本宫诊出喜脉,原也是太医院你们的过失,是也不是。” 那太医冷汗簌簌而下,淋湿衣衫,他也不敢去看顺妃的神色,只低头称是。 顺妃便微微一笑,道:“那本宫现下给你一个将功补救的机会。” 太医带了些希望地抬头望去,就见顺妃娘娘侧身而坐,形容矜贵,神情却有些阴测测的,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很快,翊坤宫传出新晋的顺妃娘娘流产的消息,宫中的嫔妃皆替她惋惜,道:“万岁亲口许诺,若是她一举得男,便要晋为贵妃呢。” 这话传到顺妃耳朵里,她心中却直哆嗦,若是被万岁发现自己假孕,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她哪里还指望封什么贵妃呢,只要平安过这一遭也就罢了。 所幸皇帝似乎没有起疑心,只淡淡道:“想来也是这个孩子命薄,竟配不上这样的福气。” 虽然皇帝的神情很平静,但顺妃还是觉察出了他语气中浓浓的失望,她有些不安地咬住嘴唇,皇帝见状,便替她掩了掩被角,道:“小产伤身,你这个秋天不要随驾去热河了,便在宫里安心将养吧。” 顺妃应了个是,皇帝又略说几句,便离开翊坤宫往养心殿去了,临走之前好像习惯性的又替她掩一下背角,动作很熟稔,倒像是之前对某个人常做的一般。 她躺在床上想,是谁会得到皇帝这样的关切呢?是英年早逝的孝贤皇后吗?还是叛经离道的那拉皇后?如果是,那自己又算是什么呢?皇帝方才那样失望,是不是因为自己连做一个影子都做不好呢? 但自从自己“小产”之后,皇帝仿佛对自己又淡了些,赏赐也比之前少了很多,她心中不安之感更加强烈,皇帝也有所觉察,便安慰她道:“放心,朕心中有你。” 她垂着头,不经意地一缕头发没簪住,落在她雪白细腻的脖颈处,乌黑柔软的色泽倒让皇帝看着一怔,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柔弱的,眼神如水的小侧福晋蜷在炕上读书的情景,心里头一软,便道:“舒妃不在了,今年的亲蚕礼便由你去吧。” 顺妃又惊又喜,忙着要下来谢恩,皇帝也拦住她了,道:“别多礼,好好养着身子吧,朕看这些日子你又憔悴了。”顿了顿又道:“你年纪长了,晚上针线活也少做,那些佛经啊什么的也不要抄写了,若是觉得无趣,就让宫女们给你读个诗啊,或者话本子听,不然总在烛火下做这些事情,伤了眼睛。” 皇帝的关切显而易见,还带着一种熟悉的温情,顺妃甚至有些分辨不出他在和谁说话,但是只能扬起笑脸去应对,烛火的照耀下,她的笑颜显得越发飘渺,有若浮云一般。 这样也好,顺妃想,舒妃纳兰氏离世了之后,她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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