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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浅,叶暄凉抵达永兴楼时,天才破晓。 三月末的黎明还寒凉得很,叶暄凉裹紧斗篷,绕着这酒楼四处探查一圈,没见到凌书渐。 那信倒也没说是几时到达,莫非她就要在这里等待天亮等凌书渐出来? 姓凌的也不提一嘴。 东方既白。 微弱的天光洒落到商铺树木之间,漏了薄薄的一层日光在地上,随着紧赶慢赶的脚步声,集市上这才有行人到来。 叶暄凉在永兴楼门前石阶上不知坐了多久,身边偶尔路过的行人停住步,自觉地排成一队,她才反应过来,永兴楼要开张了。 她飞快起身,跟在队伍后头,没等几时就有伙计急急忙忙来开了门锁。 赶早来的人们竟都还识礼数,安安静静就进了楼坐下。 叶暄凉随着队伍进门,环顾一圈才想起来,凌书渐不仅没说他何时到,也没说具体在何处! 这要她上哪儿候着去! 叶暄凉迷茫地走了几步,被身后的人小声催了几句,才不好意思地转头致歉。 凌书渐是什么狗转世的! 她在原地候了一会儿,没看见凌书渐的身影,正想骂街,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那次是在雅间商谈,不如这一回也便定在雅间了。 不管姓凌的能不能找到,这一回她先下手为强。 叶暄凉提着次序牌,与伙计知会一声,慢悠悠晃上了楼。 循着记忆,她很快找到了那日的位置,小心翼翼拨开屏风就坐了进去。 谁想里头居然已经坐了人。 听到动静,那人略微抬了头,就吹着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火烛。 微弱烛光映照下,叶暄凉看清那人正是她骂了一早上的凌书渐。 不是……什么? 她在外头等候那么久,这人居然早就来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 凌书渐挥手示意她坐下:“没多久,应当比你晚一些。” 叶暄凉脑子宕机了。 “你若比我还晚,我怎么……我……” “我是从后头翻上来的,你一直在前头坐着,哪里看得到。”凌书渐慢悠悠转着火折子,“看见你了,没喊,这不是怕被人认成窃贼么。” 他解释得似乎合情合理,叶暄凉气上心头,恨不能徒手掰开他脑子看看里头装的什么稀烂玩意。 “我以为以先生智慧与身手,应当想得到来这儿,并且也应当轻而易举就能上来——” 闭嘴。 就你聪明。 叶暄凉咬牙切齿打断他话音:“话真多,什么时候走?” 凌书渐却不紧不慢抬了手:“莫急啊先生,你怎么不遵守承诺,还带了同伴前来呢?” “什么同——” 屏风却忽然动了一下,从后头走出个黑影来。 叶暄凉话音戛然而止。 怎么又是叶汀山。 “先生,你这可就不厚道了。” “你闭嘴。”叶暄凉站起身,一言不发转向了叶汀山。 叶汀山也便一声不吭。 两人沉默着对峙了一会,叶暄凉终于意识到不能心平气和与他谈话,干脆又转向了凌书渐。 “不用管他,什么时候走?” 凌书渐偏生在这时候犯起了贱:“真不用管?” “你话真密。”叶暄凉冷眼一翻,也没有管叶汀山,兀自转身往外走。 凌书渐欣然起身,意味深长看向叶汀山隐在斗篷下泛着冷意的眼神,又好似浑不在意一般紧跟着叶暄凉下楼。 才短短一会,集市上已经十分喧闹了。 叶暄凉先行去了隔壁的糕饼铺子,犹豫一会还是打包要了三袋。 凌书渐不厚道是不厚道,但这一程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凌书渐也许会认出蒙在面罩下的叶汀山。 那不如现在就一步步收买他。 现在是吃食,等到了耿山,那就也许会是性命安危了。 再救一命,实在不行她和叶汀山二人,总不至于还绑不住一个凌书渐。 除非这人在耿山还能有什么人脉。 刀会是清明当日,他们这一日时间,雇辆马车再快一些,日落之前必定能上山。 四城不大。 然而这三人现下谁看谁也不顺眼,竟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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