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赤云万里凝,人生自是有情痴(1 / 5)
天兰贵,宁远广场。 偌大的刑台之上,三十多个人身穿囚衣,五花大绑的被按跪在地上,个别人口中还不停的吐露着芬芳。 刑台之外,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和当年向氏一门被屠时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此番的向映月是监斩官,他所处置的是一些挑衅天兰贵礼法还丝毫不悔改的世家狂徒,以及一些坚决抵制朝廷清除风月场所的领头人。 监斩官位置处,端着果盘吃葡萄的向映月的从签筒里抽出一支画有红色“杀”字的令箭,漫不经心的将令箭朝地面丢去。 令箭落地,唐壁即刻朝着手持大刀的几名刽子手命令道,“斩!” “向映月,我们可是应天的权贵,杀了我们,我们的家族绝不会放过你!” 沐家家主满脸的横肉,威胁起人来不但没什么压迫还莫名的有股喜感。 满是黑眼圈的向映月一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捂了捂刚打完哈欠的嘴,并未在意那位家主的威胁,“都愣着干什么,动手啊!要本君教你们怎么砍人吗?” 最近几日,向映月都没能睡个安稳觉,为了早日回到宁远城他连夜往回赶,还没来得及休息便接到依依和杜若然中毒的消息,刚解完毒季罗儿又来告诉他依依被抓,整个苏家被灭门,随后玉兰婷又让他打了一卦,那卦象上的内容更是让他心中不安。 再然后,玉兰婷又将处置世家和风月中人的破烂事交给了他。 长期混于市井的人对于玉奕这个声名狼藉的人避之不及,愿意接受朝廷的任何安排,一些入世不深的应天世家还沉浸在几百年来未曾变过的应天独立政权中,对朝廷的举动很是反抗。 向映月没有林金奕的仁慈,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炽热的太阳将厚厚的刀身晒得很是烫手,刽子手吐到砍刀上的酒液令刀子噼啪作响,随即,血撒大地,一个个头颅滚到了远处。 离开监斩台的向映月没有丝毫韩杰当年杀人的那种快感。 走到皇宫之中,向映月脚步渐渐虚浮,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全部都有重影。 “爹,玉兰婷,你们在哪?我好累。” 向来悦耳的嗓音沙哑,白色的轻纱被风吹起,向映月如秋叶般轻轻的落在地上,未曾扬起半粒尘埃。 颖国,丰宁城。 不知何人将秦王摔死胞妹的消息流传到皇城之外,仅一夜光景,整个丰宁城将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更是有胆大的官员直接在朝堂提出此事,一时间,狭隘恶毒的字眼便伴随着秦王李金琪。 清月殿内,李金琪呆呆地望着棺椁里的小娃娃,泪水翻涌。 慕长恭这时倒有些看不懂李金琪了,他已经告诉了他这个娃娃只是捡来的一个孩子,并不是真正的小甜心,他依旧那么伤心。 “我会永远记得她,我会给她报仇。”李金琪眼中的呆滞瞬间被狠厉代替。 “你要杀了你爹?”慕长恭不相信李金琪有这个决心和实力。 “我不能杀他,毕竟他养了我这么多年。”但是,他可以借别人的手杀了他,或者毁掉他最在乎的东西。 “昨天的事有多少人知道了。” “全安乐大概都知道这件事了,话说你为什么要这样诋毁自己啊!你爹不让人透露这件事很明显是保护你,你也太不领情了。”作为一个父亲,慕长恭表示有一个李金琪这样吃里扒外的孩子很头疼。 “我把慕云和他的妻女杀了,再给他们来一场风光大葬,这个情你领不领。” 李金琪淡漠道。 “得,你当我刚刚放了个屁!”李金琪是个喜怒无常的主,慕长恭可不敢拿他的亲儿子做赌注。 “慕长恭,把你昨天偷的冰肌玉露拿一些过来,待会葬了小甜心我们就离开,先去天音阁,以后,再不许提起小甜心这个名字,我的那位妹妹,就唤她李依诺吧,算是我对林婉清的承诺。” 尽管这个小姑娘只在他的生命里停留了短暂的一刻,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她的死,让他明白,他和李刚之间那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从未消失。 “好,我先去拿药,你别哭了,小甜心也不想你哭。”慕长恭言罢朝着殿外走去,眼中的泪水在不经意间夺眶而出,小甜心哪是他捡来的孩子啊!那就是李刚和林婉清的女儿。 丰宁,回头崖。 枝叶茂盛的大树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坟冢,新鲜的泥土和着鲜花,墓碑上没有姓名,只有短短的八个字,“今生不怨,来世无悔”。 “主子,你说人死后会去哪里?真的会有灵魂吗?她真的会不怨吗?”慕长恭不是人,体会不到人的痛苦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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