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7（1 / 2）

从瘟疫中幸存，睁眼的一霎，即便马加列嗅觉失灵，仍感到一股强大的alpha气息在自己附近，彼时她还不知道那是露西娅，更不知道此后她将对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有oa般的敏感，如雏鸟情结。

初识露西娅的那段日子，两人都收敛了味道，alpha本能排斥同类的气息，她们又不是什么刚分化的小女生，没好到分享信息素味道的程度，只心知肚明彼此是alpha就够了。

随着他们逐渐熟络，到可以分享易感期用药的程度，马加列知道了露西娅的味道是酒精，天生与医者很相配的味道，而露西娅也知道了马加列的味道是野草。

“挺形象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挺形象的。”露西娅一边配药边说，马加列趴在桌边看她上秤，露西娅似乎也意识到点评同类信息素怪怪的，两人双双沉默了一会，马加列绷不住先笑了出来。

“没事啊，你可以评价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我还听说有人的信息素是屎。”

“真的？我闻过最怪的就是烂泥巴味。”

“不懂，但我希望我们讨厌的人信息素变屎。”

“好主意”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两人都对好友有超乎常人的期盼，尤其在这个烽火连天的年代，半点分歧都变得可疑，致命，何况是将彼此视为知己的露西娅与马加列。曾经同心同德，最后也会变成对方心里“希望信息素变屎”的人。

分道扬镳前没有争吵，绝不是为了保全谁的体面，期盼还能二次合作。恰恰相反，她们清楚谁都说服不了谁，都有坚定立场的理由，于是免去伤感情的废话。

瞧吧，马加列就是这么了解露西娅，哪怕她们白天还在军营里打过招呼，马加列就是知道露西娅今晚要走，听着帐篷外老鼠般鬼祟的声音，鼻间似乎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马加列不胜其烦的拉上被子，裹住自己的脑袋。

对方心意已决，马加列出去拦只会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小丑一样，何况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马加列不是没经历过风浪，知道很多手段，任何伎俩在这段关系前都显得龌龊下作，又担心自己在对方眼里已经成了那样的小人。

不知过了多久，马加列闷得受不了了，掀开被子，一点点酒精味不再具有刺激性，若有若无的萦绕在周围，让马加列产生了对方未走的错觉。她半信半疑的掀开门，未明的天空笼罩着安静的营地，马加列咬了咬唇，刚想自嘲一下自作多情，野草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疯狂的驱逐覆盖着剩下的酒精味。

马加列打开箱子，找到一味抑制剂服下，还是露西娅给她配的，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找一个新的药剂师替代，也不是清除露西娅的痕迹，宁死不喝对方给的东西，而是少一瓶是一瓶，慢慢就没有了。

她觉得和露西娅的回忆就像那些药剂一样，在岁月长河中被消耗掉，马加列却每每梦回，哪怕是感染瘟疫的噩梦，只要露西娅出现就会沉溺其中。好几次马加列醒来，似有似无的酒精味都让她觉得露西娅真的回来过。

说得好像露西娅死了一样，与马加列这样的庸才不同，她毫不怀疑露西娅有救世的能力，又知道她的底细，若与自己为敌，那将是大麻烦。马加列应该盼露西娅死，也说过露西娅可能会死，但她从未这么希望过，明知对方不是什么天使降下的神迹，无敌的圣女。

到战争后期，马加列给露西娅写信，一张又一张的珍贵物资被她揉成一团，不够诚意的话语被她丢进火堆里，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会以为，她在给心上人写信。

那可比心上人重要得多，像在给看不见的神写信，还是马加列仅有的机会，她的话语将决定神是将她拒之天堂门外，还是接纳她回归乐园。马加列比任何人都知道露西娅并非圣女，即便是她的缺陷在她眼中也是有理有据，当距离太远，她比任何人都容易神化她。

当她不知道露西娅动向，马加列觉得自己需要露西娅，当她知道露西娅身处何方，信鸽有了目的地，又开始担心露西娅是否需要自己。比起阒寂无声，马加列更害怕收到来自地狱的回复，军队给她的底气，在这段关系前荡然无存。

马加列写了很多宛如招魂的文字，最终寄出去的只有那一句“回来吧，我需要你”，送出的那刻仿佛带走了她一半的勇气，一半想要冲破烟雾牵到她的手，一半祈求谜题不要有答案，如坠崖者期望底下是湖水而不是血淋淋的岩石。

魂牵梦绕的深渊给了马加列回应，如神谕，似幻影，当她们在阳光下重逢，酒精味与野草味的信息素迫切的撕扯在一起，才明白彼此盼着并肩作战的这幕甚久。

所有关于露西娅的雕像都是在马加列死后立起的，因为只有她记得露西娅不喜欢被人当成圣女叩拜。人们因此揣测她们的关系，是否真的如记载中那般肝胆相照，或许马加列只是另一种，关于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