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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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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使驾着马车从他府上的门前走出,一直往前,穿过繁华的街市,走过清冷的小巷路口,到皇宫的红墙门外。

城门口的禁军将他们拦下,仆使跳下马车,走上前递出身上的令牌,而坐在前面那辆马车上的王庆也撩起马车的门帘,给出能进宫的行牌。

马车走进宫里,皇宫当中向来安静,不喧咋闹。彼时的晌午刚过,中午时候没多少瞌睡影子,坐进马车里时却困意连连。他斜靠着身子,腰背托在后面的软枕上,比起眼睛,周遭的环境,他甚至能听见座下马蹄子走路的踩踏声。

本来身上,若隐若现的还是能感觉到些阳光,可是往里面走,却觉得身上发凉。

沅六爷清醒过来,坐正姿势。转头望见旁边高耸的城墙倒影,他掀起马车窗边的布帘,灰红色的墙面看上去也有些陈旧了,斑驳的岁月痕迹浮现。和宫墙紧连在一起的是那些明黄色的瓦器装饰,还有长排的吐珠金龙也褪去从前鲜亮的颜色,偏淡的明黄和灰红色的宫墙合在一起,把原本能看见的,那广袤无际的天空缩窄成了那小小的,只够看见四角的天了。

马车旁边,恰巧有十几个宫人过去。

宫人的手上都端着托盘,盘子上还要用红色的锦缎布去盖住,不想被其他人看见这里面放的是什么。可这一长列有序排走的宫人们,前面还有个领头带路的主管,领头手里拿的应当是诏书吧,这排面,这样子,不用多想也知道又是哪宫里的妃嫔得到赏赐了。

马车从巷中走过,窗外能看见主殿的角檐还浸在阳光里。

按照宫里的规矩,入宫门的马车只能停在偏巷的那条道上,剩下去主殿的路只能靠他们的双腿走过去。

王庆微弯身子,在前面给他领路。

自从先帝病逝,他也好久没进来宫里了。

宫墙还是这么压抑,闷得人心里难受。虽然只有丈高,但总觉得这面墙壁是怎么都翻不出去

翻过这一面,后头还有许许多多面,把人囚禁在这辉煌的牢笼里,只有死亡才能彻底离开。

王庆让他在殿前稍候,自己先进去禀告。

“陛下,六王爷到了”进门靠边,王庆恭敬的说。

书桌后的人像知道他要回来,从刚翻开的奏折上抬起眸,看到先进来的王庆道声:“宣”

“六王爷,这边请”王庆又出来,领着他进去。

虽然过正午,但是屋里的阳光却很充足。内殿金碧辉煌,放在桌上的青瓷花瓶的摆样,搁在后面的那扇屏风,还有墙上的几幅字画装饰,阳光晒落进来,给屋里的这些都镀上层金印。

平放着张金丝楠木的长桌,在刻着雕龙衔珠的小桌案旁,那堆满一摞的奏折,有他已经批改过,才刚放过去的折章。

慕容焉埋下头,他翻开吏部侍郎刚要人呈上来的奏折,这封是急奏,里面的内容令他有些烦恼,他不悦的皱起眉头,抿唇而思,拿来旁边的朱砂墨笔,在奏折的空白地方进行批复。

这般勤政为民,励精图治的仁君模样,沅六爷深表宽慰,他走上前,拱手参礼道:“参见陛下”

慕容焉到听见声音时他才抬起头,看着在阶下行礼的沅六爷,他将桌上的奏折合起,坐下摆手道:“皇叔快快免礼”

王庆搬来椅子,在旁边的地方给他布位。

沅六爷的余光看到深厚的那把椅子,黑漆漆的木方高椅,上面塞着用绣金线填布缝丝的细纹软枕,这样十足的准备,让他有些吃惊,施了一礼道:“多谢陛下”

慕容焉道:“自从父皇病逝,孤继位至今就再未见过皇叔,只听那些侍医们说皇叔的身体如何,可孤这心里总也不能放心”

他关切着说,也是点出这多次请人进宫的原因。

沅六爷看到他含带关心的目光,起身道谢:“烦劳陛下记挂,臣的身体比起从前确好许多了”

慕容焉也应着点头,“只见皇叔的气色,就知道皇叔比起从前却好一些,可是”

他突然的转变口风,关切的眼神中也多出些探究的意味,“只是未能看见实际,孤也不敢做信啊”

沅六爷迎上他看来的视线,心中大概能猜出慕容焉想做什么,只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皇叔明白就好,王庆,宣”慕容焉放松笑着,要王庆去把在门口等的那人带进来。

那人刚才走来,沅六爷一眼就认出这是侍医院的院首,看来慕容焉还是不放心啊,其他的侍医说话他皆信不过,只要侍医院院首亲自道出他才肯信。

院首走进内殿,他站在正中间的位置,朝慕容焉行李。

慕容焉把手一挥,院首走到沅六爷坐的位置前,找出箱子里的软枕放在旁边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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