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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打断他的话, 反问道,“父皇派大人前来时,有说过禁止人入府探望吗?”

“这倒不曾。”吕思贤很快回道。

章和帝当然不会下这样的旨,在如此境况下,又有谁会主动前来惹得一身腥呢。

“既然不曾,那就请大人打开府门,放我进去。”嘉善从善如流地说。

吕思贤抿了抿唇,还是没有应允。

嘉善道:“大人若还不放心,可以派人搜查我带来的包裹,看看其中有没有书信,或者傅骁的踪迹。”

吕思贤忙道:“公主说笑了,臣不敢以为傅骁会混在其中。”

话是这样讲,吕思贤却还是一挥手,让身后的金吾卫将嘉善的包裹通查了一遍。

包裹里的确都是一些类似虎头帽的玩意儿。

吕思贤点了点头,躬身道:“臣随公主一道进去。”

嘉善道了句“好”,嘱咐其余婢女护卫随候在府门外,只带了丹翠一人进入傅府。

傅府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几人进屋时,宋氏恰好在缝制一双护膝,见到嘉善,宋氏忙放下手中针线,惊骇地道了句:“公主。”

嘉善对她莞尔一笑。

“我正与吕大人说舅母的手巧呢,没想舅母正与我心有灵犀呀。”嘉善仿佛没看到宋氏眼中的担忧与紧张,走上前去静静拉住了她的手。

进了傅府内,吕思贤的神情倒是平静了下来,他对嘉善拱一拱手,压低声道:“公主如若有什么话,抓紧与傅夫人说吧,臣在耳房内等候。”

“有劳了,吕大人。”嘉善不想吕思贤会如此配合,郑重地对他福了个身。

吕思贤一走,宋氏便紧紧蹙起了眉,她用力掰开嘉善握住自己的手,神色复杂地凝视了嘉善一会儿,轻轻道:“傅家已是是非之地,公主请早些离开吧。”

见舅母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关心小舅的下落,嘉善的心不免沉了沉。

嘉善凝神望她,反又去抓住宋氏的手腕:“舅母知道什么,是不是?”

宋氏的眉头皱得愈紧,她并未回答嘉善的话,只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公主也有了孩子,何苦再蹚这趟浑水,应该加倍爱惜自己才好。”

“至于傅家的事儿,请公主与砚清不要再为此费神。”宋氏微侧过脸去,轻声地说。

来之前,嘉善从未想过宋氏会是这样一个态度。

她怔怔地望了宋氏一会儿,忽地苦笑道:“舅母难道是信不过我?”

“如果真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是最好的机会。”嘉善道,“舅母,我们本就亲如一家人。”

“如今小舅有难,莫非我与砚清能够置身事外吗?”见宋氏抿了抿唇,嘉善于是加了把力道,“老永定侯出事的时候,砚清的娘尚且没有放弃过小舅。当年的千难万难都过来了,又何惧现在的小风小浪。”

听到嘉善提老永定侯,宋氏的眼圈不由开始发红。她微微睁目,一手抚上额角,须臾后,终于垂下眼睫,开口道:“月余前,他曾给我传过书信。”

嘉善明白这个“他”指的是傅骁,遂也不开口问,只安静地听她说。

宋氏起身,从书案上取来信件,交给嘉善一阅。

信上写着一首简单的诗,乃是陆游的绝笔之作《示儿》。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嘉善慢吞吞地吟诵了一遍,而后,她抬头望向宋氏,奇道,“月余前,边疆一片太平,小舅怎么会寄《示儿》来。”

宋氏眼不错地盯着信纸上的字,淡淡道:“这是他与我的一个约定。”

嘉善忙直起身子,侧耳倾听。

“大概五年前,在公主刚和砚清定亲的时候,韩国公回京述职,曾私下里来过傅家一趟。”宋氏眼底的浮光幽暗,她的音调既轻又长,“言语中,提及了当年,有关永定侯府倾覆一事。”

二十几年前,傅炎被调离边疆押送回京以后,就是当时的韩国公接任了他的职位。只是可惜,后来阿史那可汗侵犯边疆,老韩国公不敌,最终血洒沙场。

韩国公之后,先帝便派安定侯前去稳定局势。彼时,韩国公世子,也就是现在这位韩国公也曾与安定侯一同前往。

“韩国公说,他赴西北以后,有种隐约的感觉。我方将帅中,似乎真有人在一直与突厥通信。”

宋氏的目光落在虚空处,她喉头发紧,自嘲一笑道:“那个时候,公爹早就身死,连傅家子孙也寥寥无几。倒是还有些傅家的旧部,留在了西北继续追随安定侯。”

宋氏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嘉善闻言不由敛容。

在嘉善心里,永定侯府当年之事自然是桩冤案,只是若如韩国公所言,当年的事儿便不是冤案,而是有预谋的栽赃了。

嘉善目光一凛,转脸向宋氏道:“事关重大,韩国公说这话,可有证据?”

宋氏的神色微严:“没有。”

“但是他说,老韩国公之所以会不敌阿史那,是因为有人向突厥泄露了我方军机。”宋氏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屋里显得格外空落,震得嘉善一个心惊。

“虽无证据,可那人与突厥信使暗中会面,却是老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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