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杂(“我死了,陈家就无利可图...)(2 / 3)
官秀美,但是明珠蒙尘,美人失色,今日看见了却觉得她略用衣服一衬,晨光之下竟让人想起了一句“皎皎明月光,灼灼朝日晖”,明眸摄人,难以直观。
陈仲桥对着卫蔷深深行了一礼:“国公大人,昨夜……”
“陈刺史,你们陈家床铺香软,门庭却松散,我不过刚到你们陈家一天,刺杀我之人就能准准地找到我所住的地方,可怜我难负众位盛情,才只带了一个小丫头来到河中府,没想到,竟然受了如此一番惊吓。”
惊吓。
陈家两位老爷昨天半夜就去看了那六位刺客的八块尸体,之后就再难入睡,闭上眼就是一片的血肉模糊,撑到现在到现在连吃早饭的胃口都没有,再看人家一觉睡到天大亮,神完气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被惊被吓了。
陈仲桥又深深行了一礼,道:“国公大人,请您听下官一言,昨夜之事陈家有护卫不周之责,可那罪魁祸首却并非陈家而是不想让您回东都之人……”
“罪魁祸首?”
卫蔷的腰间悬着她那把长刀,她身量高挑,肩直臂长,那把刀还是显得有些长,刀柄近一尺,刀身长近四尺,远胜寻常战刀尺寸。
昨日无人注意这把刀,今天,所有人的眼光都似有似无地围着刀在飘。
此时,卫蔷的手握住了刀柄,她说:
“陈刺史你也不必急着给那些人找个来历,昨夜之事,可以说是有人不想让我进京,欲在中途截杀我,也可以说是有人想让我觉得此事是不想让我进京之人干的,所以才布下了一局。你兄陈丞相请来圣命请我归京,我若是死在路上,大概不会有人怀疑是你们陈家所为,可我这人杀人杀惯了,从来不认为天下有什么事,是什么人绝对干不出来的。”
她缓步走下台阶,站在了陈仲桥的面前。
“我死了,陈家就无利可图吗?”
陈仲桥退后一步,袍袖一振跪在了地上。
“国公大人,您若觉得陈家有此邪心,请立刻取下官性命,下官愿剖心力证河中府陈氏百年清白。”
他一跪,陈家一众人等都纷纷跪下,百年世家的清白可以说是萦绕在整个院子里。
卫蔷却展颜一笑,说:“得了吧,我杀过那专吃汉人小孩儿心脏的蛮族恶鬼,那心挖出来看看也跟别人没什么不同。陈刺史,人死了,心是不会说话的,我若是昨夜死在了你们陈家,挖出我的心来,上面有什么,怕是你陈家说有什么便有什么。”
陈仲桥此时额头上已经冒汗了。
这定远公显然并不在乎到底是谁要刺杀她,她想要的,是把这一盆污水扣在陈家的头上。
在这一刻,他无可抑制地对面前的女子生出了杀心。
“叮。”长刀出鞘,刀尖点在陈家铺陈院子的水磨石上。
陈仲桥的脊背上突然密密地出了一层的冷汗,他也突然感觉双肩如山之重,仿佛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饿虎,一头孤狼,一支绞碎无数血肉的鬼兵。
卫蔷抬起没有拿刀的那只手掏了一下耳朵,无奈地说:“陈刺史,你心里所想的事儿,实在太吵了。皇后在东都掠走了你们这些世家的女儿,你们连个响屁都放不出来,说什么堂堂百年世家,连自家院子里的女孩儿都保护不了,还要找我这个边塞闲人来帮忙,声势已然颓败至此,我这颗人头摆在你面前,你可敢取吗?”
她话音未落,气势飙涨,最后几个字已经带了风沙浴血之气。
陈仲桥支撑在地上的两只手已经暴起了青筋,一身仙风道骨刹那间散了个干净。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舌头应该怎么用了:
“国公大人,您想要怎么做,请直接告知在下,莫要再说诛心之言,河中陈氏上下千余口,实在不及您一刀之力。”
听了这话,卫蔷笑了:“陈刺史,我最喜欢跟我摆明车马讨价还价之人,哪怕是心里想杀我,我也只觉得欢喜,你要是早点儿说这句话,我也省了站在这儿费唇舌的功夫。”
对着满园跪地的陈家人,卫蔷收起刀,舒展了一下臂膀。
“我有三件事劳烦陈刺史帮我做了,昨夜之事,我就不再追究。
“第一,昨夜的刺客虽然用的梁国的横刀,可掌中茧的位置不对,右手尾指外下有茧印,所善用的应该是反握匕首,这种匕首梁国少见,反而是南吴朝廷豢养的鹰犬常用,所以我昨夜被刺杀之事应该是南吴派进我大梁的探子所为,行动如此迅速,你这河中府中必然有其窝点,不如盘查所有南来客商寻其踪迹,此外,南吴野心勃勃,所图不小,还要请陈大人上表朝廷,禀告此事。”
陈仲桥听了第一件事,心里觉得不难,短短时间内,他从希望把屎盆子扣在皇后一党头上已经不断退让到只要这屎别沾到自家就好,人一旦识时务起来,底线是降得很快的。
“第二,我本就身上有伤,不耐奔波,昨夜一战,体力耗费大半,旧伤复发,吐了半升的血,可我感念各位厚意,只打算休息一日就启程去往东都。陈刺史,我如此给你陈家面子,你可有些感动?”
旧伤复发?吐血半升?还有那句厚意是什么意思?不还是要陈家给钱吗?两万五千两白银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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