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势(“你真以为,天意永在你侧...)(2 / 2)
意,禁军羽林卫便如饿狼一般扑入了兵部多人家中,果然在兵部左侍郎何郸的书房里发现了交代属下笼络禁军怀化郎将的书信,甚至在昭武副尉家中找到了致人晕迷的药物,更发现其党羽竟然私下做了一本禁军将领名册,里面记录了许多不堪之事,显然是为挟人为自己所用。
最离奇的是兵部库部主事李势在禁军闯入之后以短刀杀死两人服毒自尽,在其床下发现了□□兵器,经辨认,是南吴所制。
明堂震动。
“天天与我说朝中无事,这就是朝中无事!是不是等南吴悬刀于朕的榻前,你们还会告诉我朝中无事?!”
赵启恩继位七年以来,行事和缓,待臣下柔善,罕有如此震怒。
满朝文武一时不敢吭声。
“姜尚书,何郸乃是你的门生,你能否告诉朕,他怎么就能把手伸那么长,还让南吴的探子给钻了空子?!”
姜清玄脱冠请罪,最终被罚俸一年。
既然有罚,也要有赏,赵启恩想给卫行歌提一级为游骑将军,却被一人拦下了。
那人就是卫蔷。
她穿着一身黑袍,站在武将之首,原本是面无表情,仿佛诸事与她无关,到此时她却站了出来:
“启禀圣人,卫行歌本无将此事告知圣人之意,乃是圣人心怀仁德,关切臣属,方有此次灭敌于先觉,再说卫行歌毫无防备,竟与南吴探子同席饮酒,就算真有些许功绩,也是功过相抵。”
赵启恩看向她,终于露出了今日第一次的笑。
“罢了,朕听国公的。”
此时,不过是镇国定远公归朝的第三天,在皇后被削权之后,姜家凭借门生故旧在兵部中延伸的势力折损大半。
从明堂出来走出紫微城要走过长长的御道,姜清玄缓步徐行,从前,他身后总是簇拥着无数的门生,颇有一人掌半朝之势,今日,他走在前面,无人敢与他攀谈,一众寒门出身的朝臣走在他身后,犹如一群被掐断了脖子的鹅。
明明是要给定国公下了面子的一场戏,谁又能想到不过一日夜之间,元气大伤的就是他们?
慢慢走出明德门,姜清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下了一日两夜的雨,今日早朝路上就停了。
“有些人,携势而来,势不可挡,天亦助之。”
“姜尚书。”
天光被一道阴影遮挡,姜清玄看过去,只见一人坐在白色高马上。
那人眉目如画,气势如虹,手中有长刀,又仿佛心中亦有长刀。
姜清玄颔首:“定远公。”
“姜尚书,有一事,我本来都要忘了,今日却又想了起来,特意来与你讨教一番。”
“何事?”
“你教着我妹妹以踩踏亲姊骨血为荣,一步一步向上爬,可想过有一日,自己也成了别人垫脚的血肉?”
“定远公,老朽不知你在说什么。”
“不知?”
卫蔷冷笑了一声,缓声道:
“阿薇她是怎么从七皇子侧妃到今日的,不过是先告发自己大姊女扮男装欺君罔上,再告发自己二姊与戾太子有染乃造反同谋,可惜,我从一开始便对先帝禀明了身份,阿茵也死得早,侥幸逃过了被当作逆党诛杀……唯独你们赚了大义灭亲之名,罢了,你们姜氏祖孙二人亲厚无间,又与我卫家何干?容我再提醒你一句,我大兄之子卫瑾瑜乃是先帝定下的定远公世子,尔等若是再敢对我定远公府伸手,我必拔刀砍之!”
姜清玄气极反笑:“哈,定远公,定远公……你真以为,天意永在你侧?”
马上之人,如日中天。
马下之人,犹是壮心不已。
马上马下四目相对,吓得其他人绕门而走。
“卫国公、姜尚书……此地、此地乃宫门……”守门将领声色惶然。
一勒缰绳,卫蔷驭马转身便走,清风一起,吹得她宽袍如舞。
姜清玄看着她消失在御河桥上,也转身进了马车。
马车徐行,他坐在其中,闭目养神。
车内很安静,只有轮声辘辘响动。
片刻后,老人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了一粒白色的棋子。
“阿雪,东都并非善地,堂上亦非明君,阿蔷若真同她那蠢爹一般有那一腔忠血……怕也是会被推进世家寒门的漩涡之中,为皇权所毁。
“阿雪,阿爹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们两姐妹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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