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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药(“可谓翻天覆地之法。”...)(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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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的后院很清静。

杜晓杜侍郎的脑袋也很清静。

不清静他怕是要连头发都气得烧起来。

“定远公, 今日你视杜府为无人之地,来日莫不是全天下你皆可往?”

卫蔷还坐在墙上,笑着看这杜侍郎, 道:“有何不可?我手下精兵十数万,待我平了蛮族, 南吴, 西蜀,吴越,南汉……天下有何处我不可往?”

杜晓心中想要骂醒于崇郑裘之流,这定远公如此狼子野心,那所谓丰州边市只不过是她借以从世家坑骗钱财的幌子, 那些财物到了北疆来日说不定就成了定远公带兵南下之资,居然还为了定远公写信来骂他杜晓?

他们才是愚不可及之辈!

于崇管姜清玄叫老狗,乃是因姜清玄会咬人的狗不叫,五十多岁突然一跃而起, 抢了他的位置成了户部尚书。

而管杜晓叫瘟猫, 乃是因杜晓一贯闷声不响, 连寻常公事都懒得做, 可偶尔一事,他就会突然发起疯来。

从前做御史时杜晓便是如此, 半年不骂人,一骂骂半年。

现下杜晓就想把于崇家在河南府的祖坟骂烂。

“定远公英雄人物,在下望尘莫及, 可杜家……”杜晓回头看了一眼杜明辛。

若不是这孽障, 他们杜氏如何会卷入这等麻烦之中。

卫蔷轻笑了一声。

“杜侍郎, 你我皆是被毁了家门之人,当日你和你兄二人被关在府中, 看着你父头颅被血淋淋挂在了东都城的定鼎门上,我亦是在从北疆赶回长安的路上被人截杀,如此两次,好容易进了晋州城才知道自己爷娘大兄皆死。你那时可嚎哭过?怕是被你大兄紧紧捂住了嘴吧?我无暇流泪,因追兵就在身后,只是存了死志,想回长安杀了申氏满门然后自尽。”

申氏,先是害死卫氏嫡枝满门男丁,又在扶戾太子窃据大统之时杀了杜晓之父杜让能、叔父杜宏徽。

杜晓缓缓转过头来,神色已然变了。

卫蔷原本是跨坐在墙上,如今换成了两腿并坐,她看着杜晓:“申氏满门之血,可能洗清你心中怨愤?可能抵了你父辈血仇?”

自然是不能的。

杜晓直直地看着卫蔷的眼,肩膀亦挺直了起来,先对自己侄儿说:

“阿拙,你这苦肉计还要使到什么时候?还不早些回去歇息。”

在杜晓身后,杜明辛苦笑一下,艰难想要站起,可双腿无力,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却被一臂膀揽住。

杜明辛艰难一喘,笑着道:“我家少将军果然疼我。”

揽住了杜明辛的自然是卫燕歌,她弯腰摸了一下杜明辛的腿,直接以臂将杜明辛的小腿抬起,就这般将他整个人稳稳抱在了怀里。

“家主,阿拙身上有伤,我送他回去歇息。”

眼睁睁看着自己侄儿无比乖巧地躺在那英朗俊美的蓝眼女子怀中,杜晓几乎要一口老血喷出来。

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

再见自己侄儿满脸带笑,痴痴看着那女子面庞,杜晓终于忍不住抬起右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承影将军,你不知阿拙住处,还是我找一下人来……”

卫燕歌的脸上带着一丝浅笑,脚下不停,只轻声回道:“阿拙院中有一棵我从北疆带来的桂香柳,如今正是花期,我循香气便能找到,杜侍郎尽管放心。”

想起自己侄儿院中那棵自己还写诗夸过的树,杜晓瞪大了眼睛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侄儿竟还对他摆了摆手?!

再看那坐在墙上的定远公,此时也单手捂着脸,杜晓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亲近之感。

直到两个年轻人出了院子,杜晓才长叹了一口气,道:

“定远公,纵使申氏满门之性命也抵不了我父辈血仇,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戾太子死了,申家人死了,他一腔仇怨无处可诉,那又如何?他还是这大梁的臣子,他的家人血脉都在大梁,他又能如何?!

遮月之云渐渐退去,留一弯明月高悬于天际。

月下,坐在墙上的女子双手交叠在一起,她腰上那长刀露了出来,平白勾起一线月色,使她身上有一道微光,而不至于真成了一道影。

“杜侍郎,不如与我同道而行,我们试试一法,看看能否解了心中仇怨?”

杜晓冷笑:“可是颠覆朝堂之法?”

卫蔷也笑:“可谓翻天覆地之法。”

……

大德殿内,一奏本被扔到了榻上,赵启恩叹了一口气,道:

“中书侍郎杜晓,到底还是将他之前那奏本撤了回去。有了那进了太原城的乌护商队,两京世家如今只将定远公看作财神。”

殿内无人说话,赵启恩看向站在一旁的石菩:“你说,那进了太原城的商队,真的是假冒的么?”

石菩低声道:“圣人,定远公早有报备,想来确实是假的。”

“真真假假……我现在想来,卫臻这假造的丰州边市,实在是假的太真了,若不是朕出了主意,此时都要以为那边市之事乃是确真。”

正到了殿内通风之时,数十位宫人一齐将窗打开,竖直的天光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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