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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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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起几道细纹。

沈鹊面上流露出些许失意,她翻了翻自己手里的《三十六计》,小声说:“前几日出了点事……”

令奕宸眼眸微暗,他合上手里的奏折,叫身边的太监扶自己起身。

“许久没陪阿父下棋了吧,来一局?”

沈鹊自是愿意,轻车熟路的跑到一旁书柜的暗格里,掏出一盒羊脂玉做的白棋。

这是沈鹊专属的白子。

棋差一招,沈鹊只差一子就胜了。

“阿鹊啊,你这坏毛病,十来年都没改过来。”

“朕同你讲了多少次了,不可贪胜,不可急躁。”

令奕宸落下手里剩的黑子,用略微严厉的目光扫视着沈鹊。

沈鹊气馁,闷声回道:“阿父,我前几日在水中天吃了亏……”

令奕宸丝毫不惊讶,像是早知道这事一样,他执子,又启一局。“你行事是半点不计较后果。”

“明知是计,还只身应约,你就那么傲气?半点不给自己留后路?”

帝王话音不重,但却像是一朵阴云笼在了沈鹊头顶,她其实并非自负,她只是不想身边人受到伤害。

沈鹊咬了咬牙,轻声说:“叫阿父失望了……女儿绝不会再做出这种置飞燕司与天京安危不顾的事。”

令奕宸一哽,他沉默许久,才无奈的轻叹一声。

“阿鹊啊——”

“你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过。”

“阿父的意思是,希望你日后多为自己着想一些。”

沈鹊清冷的脸上满是不解,她有些无法理解帝王的话,只愣愣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阿父……”

令奕宸望着沈鹊,失笑着垂眼。

他的阿鹊啊,其实还只是个孩子。

“阿父,我最近请进宫的那些大夫……您看过没有?”沈鹊细声问,一边问着一边观察对方的表情。

令奕宸手一顿,棋子走错了位置,片刻后他轻声答:“没用的,阿鹊。”

“朕比谁都知道自己这幅身子,有些事强求不来的。”

帝王话音一落,沈鹊顿时激动起来,一个不小心将身前的棋盒带翻了。

如玉似的棋子“叮叮当当”的散落在地上,声音清脆又刺耳。

“怎么不能强求!就算再难求,我也要求来!”沈鹊红着眼,不自觉的攥起了拳。

令奕宸轻笑,慢条斯理的捡起几枚落在小案上的棋子,“怕什么,又不是没人给朕养老送终。”

“阿父——!”沈鹊焦急的喊着,无奈自己嘴笨,说不出来什么,只能干巴巴的瞪着眼。

“令国若是没有一个正统的皇位继承者,那这——”

这和亡国有什么区别?

令奕宸眸色微暗,他轻轻的拍了拍沈鹊肩膀。

“阿鹊啊,你要明白,任谁坐在这个位置都是一样的。”

“重要的不在血脉,而在……。”

令奕宸停住话音。

沈鹊赶忙追问,“那在什么?!”

帝王瞧见沈鹊双眸中的炙热,忽的有些怅然,他想起了十几年前的初见。

原来,顽石也是能发热的。

思及此处,令奕宸笑容轻快,他像很多年前一样,伸出手掌,抚摸着沈鹊的发顶,然后轻声道:“阿鹊长大就明白了。”

沈鹊别看眼,小声呢喃着:“我会找到江左道人的。”

她一定要治好阿父的病,这天下,必须掌握在真龙血脉手中。

“那阿父……我先回司了?还有些事务要同兵部交接。”沈鹊眼神略显飘忽。

令奕宸没戳破沈鹊的心思,他大掌一挥,赶起了人:“走吧,走吧。”

沈鹊欣欣然的离开,走时还不忘抱走几本古籍。

她想着,今晚要去鹤兰小院吃晚饭的。

也不知君慈吃没吃到那兔子糕。

已是戌时,只见得满天墨色。

鹤兰小院里,那一盘盘菜已被热了一遍又一遍。

“殿下…您要不别等了,您都一日没吃东西了,这么熬胃会痛的。”

洛华小心的同自家殿下讲。

要说那沈司主也真是的,晌午就给鹤兰小院来了信,这都快亥时了,也没见人来。

君慈今晚穿的很厚,雪白色的氅衣笼了他大半张脸,唯能看得清那卷翘的长睫。

他靠在轮椅上,怀里抱着一只纯黑的猫儿。

青年抬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在黑猫脖颈上,他动作明明轻柔至极,但不知为何,那猫儿却怕极了他,眼睛里满是惶恐不安,背上的猫都炸了起来。

君慈笑意清冷又漠然,他抬眼看向远处的宫楼,嗓音像是淬了冰一般阴冷:

“夜半不归家,大抵是死在外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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