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五条家的管家很符合大河剧里老管家形象,又或许是五条家真的传承太久,老管家的身上也写满了“历史”的痕迹。
古板又严肃的老管家对五条稚说:“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不走。”脏兮兮的小脚不安地动了动,泥水混着血迹还沾着枯叶,看起来狼狈又可怜。五条稚像是不安但警惕的小兽一般,奶凶奶凶地冲老管家怒目而视,“尼酱、尼酱……我要答应过尼酱的,要、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故作凶狠的愤怒没有足够的底气支撑,被“要离开尼酱”的现实吓得大脑空白的五条稚说话都没了逻辑。
水雾迅速地在眼眶中凝结成大滴大滴的泪水,五条稚凶狠地用袖子狠狠地在脸上擦了一下,破罐子破摔地说:“我不走!我要待在尼酱的身边!”
约好了的,他和尼酱约好的了,要永远在一起的。
五条稚才五岁,不是很清楚“永远”是多远,但是想和五条悟待在一起,即便是一天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等待。
“稚少爷。”眼前的孩子看起来实在太过可怜。
银色柔软的头发被泥水和树叶弄脏,脸色惨白,异色瞳里蓄着泪水,却做出凶狠的神色,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身体还在发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得可怜。
但见多识广的老管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同情,只是一板一眼地传达了家主的命令:“你觉得,你待在悟大人的身边,能给悟大人带来什么好处吗?”
五条稚愣住了,他就像是下雨天被淋湿的小狗,故作凶狠的神色在残酷的现实中没有任何的用处。
你有什么用吗?
没有天赋和能力的自己,可以帮上尼酱什么吗?
五条稚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的世界很小很简单,小到只容得下五条悟一个人,小到只有五条悟一个人。
“我需要……有什么用吗?”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
老管家温和但又是那么残酷地告诉他:“悟大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生来就是带着使命的,作为五条家的家主,作为咒术界的支柱,悟大人的未来只有悟大人能办得到。”
“悟大人生来就是要凌驾于所有人、所有事物之上的。”
老管家看着五条稚的眼睛,他的话深深刺进了五条稚的心脏:“什么都不会,连咒术师都不是的你,能给悟大人什么帮助?给那些想在悟大人成长起来之前的诅咒师可趁之机吗?”
五条稚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脏兮兮的衣服和脏兮兮的脚。
连礼物被抢走,从乌鸦爪下拿回东西都做不到的自己,能给尼酱什么呢?
脑子里闪过刚才的男人,强悍、健壮,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势。
如果他是诅咒师,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是尼酱的双生兄弟,如果……自己被诅咒了,怎么办?尼酱……会死吗?
是的,自己什么用处都没有,什么长处都没有,自己的存在,对尼酱来说,只是个拖累罢了。
五条稚对自己无能的现实接受良好,但他无法接受五条悟受伤或是死亡的任何可能。
“等、等我一下下……”五条稚哭得停不下来,一边抽泣着一边对老管家说,“我、我想和尼酱道个别。”
“不行。你觉得看了一眼后,你还能走得了吗?”
“……”
老管家耐心地等待着五条稚哭完。
五条稚的东西很少,虽然在这个家生活了五年,但他的东西少得可怜。
他不需要上学,没有应酬,小孩子的身体又长得很快,所以衣柜里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
老管家说新家里有数不清的玩具,但五条稚还是拿走了炸毛的猫猫玩.偶,剩下的,就只有五条悟送给他的各种礼物。
五条稚写好告别信,将攒了一年的糖果压在信上,小小声地对糖果说:“生日快乐哦尼酱~”说着说着,他又忍不住哭了。
拿着袖子将泪水和泥土擦干净,漂亮的玻璃瓶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里面的糖纸也散发出五颜六色的耀眼。
五条稚不舍地看了一眼又一眼,然后被老管家弯腰抱走了。
新家很好,长相漂亮的女仆没有嫌弃他身上的脏和狼狈,很温柔地蹲下身给了他一个拥抱。满足了五条稚、不对,现在应该叫天守稚的一切对“妈妈”幻想的加奈给她洗了一个暖呼呼热水澡,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给他身上的伤口上了药。
被哄着睡着的天守稚像是在做梦一般。
五条悟穿着白色的和服,青色的蜻蜓纹路淡而雅致。银白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白色的衣服。
细碎的雪花从空中落下,衬得五条悟整个人都是一片白,白得似乎要和雪融为一体。
“尼酱——”五条稚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惶恐和不安,猛地冲进五条悟的怀里,用力又任性地抓住他。
“不可以把我丢下,尼酱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哦。”
“稚酱是笨蛋。”柔软的细发擦着五条悟的脖颈,像动物刚出生时软而细的毛发脆弱又惹人怜爱,“我当然会永远和稚酱在一起啊!我们可是双胞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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