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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铃在风中律动,脆响声声入耳。
幽暗的灯光将人影拉得极长。
绛尘眉头紧紧蹙起,她看了姬眠鱼一眼,试图从那张重新堆笑的脸上找出丝毫端倪。
姬眠鱼问:“不信我,还是不信我的本事?”她拉开和绛尘的距离,抱着双臂挑眉说,“你的疑心病什么时候这样重了?”
绛尘淡漠的视线与姬眠鱼对上,她说:“极乐仙城虽然被捣毁了,可大部分妖众逃了出去。”
姬眠鱼不以为然说:“当初只有你我两人,势单力薄,做到那地步已经算不错了。”她眼睫一垂,慢慢地将目光收回。血腥气从水牢中飘出,姬眠鱼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她没看绛尘,关怀地说,“你既然不耐这里的腥臭和脏污,那就早些解决。”
绛尘眉头松动,片刻后,翕动的红唇吐出两个字:“快些。”
姬眠鱼一扬眉,笑容多了得意。她掐了一道法诀,朝着蛟龙的身上打去。蛟龙的元神忽地一僵,片刻后抬起头,眼神变得空茫。
绛尘不动声色地说:“不是搜魂术。”
姬眠鱼笑道:“我可是正道人士,怎么会用邪术?”话音落下,塔中静了数息,姬眠鱼又故作慌乱道,“诶,别误会,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就算是真的指责,绛尘也不痛不痒。她说:“少废话。”
姬眠鱼撇了撇嘴,“哦”了一声。可她的说话声停不下来。在安静片刻后,再度张嘴叭叭叭。“我这道咒术名‘知无不言’,不比搜魂术差。”
绛尘看她,想着龙津口所见所闻,心中始终笼着一层阴霾:“我没听说过。”
姬眠鱼:“三千世界,你不知的事情多了去。”
绛尘又说:“以前没见你用。”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姬眠鱼扭头看绛尘,“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绛尘盯了姬眠鱼一会儿,提醒说:“专心。”
姬眠鱼:“……”她心想,绛尘比以前还要麻烦,不是她先搭话的吗?抿了抿唇,姬眠鱼哪里可能听绛尘的话?她的唇畔浮动着莫名而又得意的笑,也不忙着审问蛟龙了,而是喊了一声绛尘,又说,“会不会怕我对你用‘知无不言’啊?到时候暴露出真实心绪也就不妙咯。你不是真的想推开我对不对?你是怕我跟在你身边遇险吗?不过你不用担心,‘知无不言’只对虚弱无力之人有效用。”
绛尘挪开视线,不知道姬眠鱼话里几分真假。她一拂袖,冷冷道:“荒谬!”
姬眠鱼观察着她的反应,纵然在意料之中,可心还是被绛尘的冷淡刺了一下。她的笑容敛了几分,愤愤地念着几句“要让绛尘吃够苦头”后,她终于一心一意审问蛟龙了。
姬眠鱼问她:“你怎么勾结宣静之的?”
蛟龙神色木然,偶尔因剧烈的痛苦抽搐两下。她回答:“没有勾结。”
绛尘蹙眉,眼神落在姬眠鱼身上,像是在说她的无用。
姬眠鱼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一开始在法棺里的是个普通的老妪。万一宣静之借尸还魂,蛟龙不知也是理所当然。她思忖片刻,直接问龙津口棺材和邪咒的事,这回蛟龙开口说了。只是过程让姬眠鱼和绛尘都感到意外。
那老妪是丰年村的普通村人,她是首位也是唯一一位祭祀蛟龙的人。她幼时曾经堕入龙津口,被蛟龙救起。她便一直认为龙津口有神灵,根据村人描述的蛟龙传言以及寺庙里看到的图像,悄悄雕刻木偶,日日夜夜祭拜。
老妪在丰年村人缘不太好,可能是过于神神叨叨,不只是村人,连亲朋好友都避着她。老妪也没在意,闲来无事的时候坐在龙津口跟她的神灵说话。剑阵下的蛟龙安静地听着。其实老妪都没进过城,她见的世界甚至比不得蛟龙的洞府大,可蛟龙偏偏从她那学来“天地宽广”四字。
蛟龙的眼眶逐渐发红,声音近乎兽吼:“她陪了我七十年,给了我二十年自由。”
绛尘面无表情,只道:“蛟龙脱困,竟然二十年了。”
姬眠鱼的关注点与绛尘不同,她说:“这二十年龙津口一直未曾有恶事发生。”她忽略绛尘不满的视线,继续询问蛟龙。
蛟龙说:“我想护佑她长生,没想到她最后死于非命!她并非寿终正寝,是她后辈见她家中积财,动了贪念,伙同外人将她毒死!村中有知情人,可没有谁会替一个独来独往的老妪讨公道!”她兴起风浪淹没丰年村根本不是为了族人先辈报仇,而是为了老妪。紧锁着蛟龙的锁链哗啦啦作响,伤口中淌出的鲜血散作血雾喷涌出。蛟龙的眼中淌出血泪来,她用力嘶吼:“她给了我自由,我愿意为她死!”
“我找到‘阴阳九转轮回咒’想要逆转生死,可天道持衡,光我血肉之躯喂养她还不够。死生相易,她要活,就得有人去死。丰年村的人活该,她们该死!”蛟龙嗬嗬地笑着,神情十分古怪。
姬眠鱼眉头紧锁,对蛟龙轻慢人命的态度有些不满。她知道有人罪有应得,可丰年村中也有无辜者,无端遭此大祸,怨气丛生。“那老妪是将你镇压在龙津口的宣静之。”想了一会儿,姬眠鱼又添上几个字,“转世身。”
也只有此才能解释为何蛟龙能借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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