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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恩人?(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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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义堂是卧龙岗最高规制的伙房,早晚定时定点开火,在这里吃饭的土匪能敞开肚子吃。

以前土匪吩咐厨子煮的多,又挑剔剩下多,吃到最后,一桌子残羹冷炙。

霍刃当大当家后,改变了方法。

这个方法婆子们倒是轻车驾熟欢喜的很。

喂猪谁不会啊,吃完了就往人碗里添一点,没吃完不给添。

这活倒是很得罪人,不过能管这个伙房吃食的,家里都有男人撑着,要么人缘好,要么身手好。

李婆婆就是这里伙房的管事人,腰间围着白净的包袱,微白的鬓边插了一支木钗,整个人利索有神。这里坐的土匪,小时候多半喝过她的奶水,对她还是有些情面的。

一个个土匪坐在桌前,等着粗瓷海碗倒下来一瓢瓢稀粥、馒头、咸菜。

“诶,李婶儿手别抖,我吃的完!我比周婶子家喂的猪还肯吃!”牛四嬉皮笑脸道。

牛四一张嘴惯会哄得人开心,但此时也忍不住抱怨道,“又吃清粥咸菜啊。”

要到青黄不接的时节,男人们可不管这些,但是操持生计琐事的女人们不得不精打细算。

李婆婆道,“最近粮食吃紧,有得吃就不错了!”

忽的,牛四把目光投向了时有凤。

其他土匪也暗暗看了过去,幽暗的琢磨,如狼似虎。

时家有钱有肉有酒。

小少爷那青丝如瀑,暗淡的屋子里也闪着银辉,侧面的耳、颈比上等白猪油瞧着还滑腻,嘴巴不知道抹的什么,比村里任何一个哥儿女人都要漂亮勾人。

人他们享受不到,上贡点吃粮总可以吧。

这些算计贪婪的目光落在时有凤身上,时有凤后背汗毛倒竖。

时有凤下意识往霍刃那边挪了挪,怯怯开口道,“你们只要给我爹娘送一封平安信,他们一定会给你们钱粮的。”

“求求你了,我娘她身体不好,受不了惊吓刺激,她肯定担心我,你们提出的什么条件她都会同意的。”

时有凤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担忧焦急和迫切的恳求几乎让他有些哽咽,眼里泛着透亮的水光。

霍刃没说话,仍旧听戏似的一粒一粒的夹着花生吃。

牛四听后,反而觉得有诈,“现下出山,时家堡的人肯定等着兄弟们送人头。”

众人又想起时家堡那挑衅的信件,说不定此时正漫山遍野搜寻入山路口。

其他土匪觉得窝囊憋气,牛四可不觉得,谨慎保命要紧。

此时,三当家也出声说话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况且小少爷被掳至山里,也属于无妄之灾,要不是时家堡挑衅咄咄逼人,我等早就放小少爷下山了。”

两人三言两语就下了定论,一屋子土匪心思不定,哪还有时有凤能说的。

时有凤心里那点希望一点点破灭,他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但想着他娘的身体,如何能不着急。

屋子里安静下来,暗暗潜伏着一双双恶劣又愤懑憋屈的眼神。

时有凤坐在凳子上,眼里默默湿润,神情已经飞向了远在山下的时府。

“李婆婆。”

霍刃把木盆往自己正中央挪了挪,昂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示意婆子开饭。

李婆婆刚刚听话听进心了,此时才反应过来她一直站在大当家面前,还没给人上饭。

她腰间端着大簸箕,里面装满了白馒头,伸手抓了一把又一把馒头放霍刃面前的木盆。

直至那木盆里的白馒头垒不动了,遮住了时有凤落寞憔悴的脸,李婆婆才问霍刃够了吗。

霍刃不做声,解下腰间的寒刀哐地放桌上。

李婆婆又麻利地从簸箕里掏出六个鸡蛋,见霍刃手还放桌下不动,又掏出粗瓷海碗盛了碗米粥。

“行了。”霍刃双手上桌拿筷子,终于发话了。

时有凤面前白花花一片,以为自己眼睛哭出问题了,一抬头一抹眼,眼都看圆了。

这是人的饭量吗?

惊地时有凤从想家的忧思中回神,不由地盯着霍刃像看什么怪物一般。

霍刃察觉时有凤的目光,冷道,“看什么看。”

“没见过人吃饭啊。”

时有凤缩回视线,乖乖巧巧不做声。

霍刃伸手把一旁的两个木碗放时有凤面前,恶声恶气道,“这不是时府,没人伺候你我的小少爷。”

说完,粗厚的大手往时有凤的海碗里丢了四个馒头,两个鸡蛋,哐当哐当砸的,砸得瓷碗偏三倒四的螺旋舞。

好凶。

李婆婆看不下去,弯腰偷偷道,“小少爷,鸡蛋是大当家特意给你的,其他人都没有的。”

时有凤忙捧着碗,对霍刃道,“谢谢。”

他没着急吃,先是飞快又小心地扫了眼白馒头,见皮面上没有黑手指印才松了口气。殊不知这做派又落进霍刃眼里。

霍刃抱着大海碗,稀里哗啦一碗粥往嘴里倒,本就吃相粗鲁,此时还故意吧唧嘴巴。

时有凤眉头跳了跳,拿着一个馒头,闷头一点点的撕着往嘴里送。

小口小口的,腮帮子都不见咬合咀嚼的动作。

像是霍刃小时候喂的小奶猫,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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