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有新名(1 / 2)
七星。 一只粗糙的手抚摸着一把未耜,停留在横杆上,上面有两个字。 农夫认得一些字,这两个字很简单,恰好是他认得的。 “七星,是什么?”妻子在旁听到了念出来的字,问,“是杂货店的名字吗?” 相比于农夫木讷的神情,妻子的脸色并不好,她很不高兴。 “一把未耜还值得打上名字。”她拔高声音,“好,打上名字更好,我找他们去,退钱!” 农夫没有说话,但握着未耜不松开,表明了态度。 “家里还有未耜,你为什么让货郎给你买新的?”妻子的声音更愤怒了,“不是说了攒钱买牛的吗?” 农夫说:“牛太贵了,而且山里的地形,牛不一定好用。” 妻子更生气了,指着地上的未耜:“那这东西就好用?比牛还厉害了?” 农夫木讷不多言,任凭妻子骂,只蹲在地上看新送来的未耜。 他的手再次抚摸未耜上的名字,妻子不知道,他知道,这不是杂货店的名字,一把随处都是买到的未耜也不值得杂货店特意打上自己的名字。 按照家里的习惯,这是制造这把未耜的匠工的名字。 这是一个新名字。 他以前从家里拿到农具上都是段工两字。 段工,农夫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暗然。 他最初不懂墨家是做什么的,那个姓段的老者,指着劳作农民手里的农具,脚下的田地。 “就是想要让大家能多种些田,多收些粮食。”他笑呵呵说,“这就是人人相爱,守望相助。” 这个他就懂了。 这也的确是他所愿,后来也的确如他所愿,他用粮食换来过几件新的很好用的农具,遇到虫害,还有人告诉他怎么解决,他种的田越来越多,日子过得也越来越轻松。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但突然他熟悉的人和农具都不见了。 他打听到的消息说段工死了,以后没有这个家了。 农夫难过,伤心,又茫然,也无可奈何,只能这样闷闷地继续过下去。 前几天突然有货郎留了消息,说又可以诉求了,他紧张又激动,其实并不缺农具,只是想跟家里有个联系,就说想要一把好用的未耜。 新未耜跟以前一样以货郎售卖的名义送来了。 农夫被妻子骂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拿着新未耜就往地里去了。 妻子在家继续跟邻居们骂:“干什么都不行,买东西根本就不过脑子。” 邻居们赞同“男人都是这样,要是家里没女人,这家早就败了。” 妇人们在树下做完一天的针线,午饭是不吃的,能省一顿是一顿,等男人们回来,一起吃顿晚饭就够了,反正坐着也不用花力气。….就在女人们看着日头算着该回去做饭的时候,农夫抗着农具回来了。 妻子顿时脸色更不好看了:“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日头还高着呢!” 农夫神情似乎也有些茫然,说:“地,翻完了。” 灶台的火烧得很旺,能将整间屋子照亮。 妻子凑在灶火前拿着未耜看。 妻子问:“没看出什么不同啊。”又打量农夫,“你一向力气大,是不是今天被我骂,所以翻地翻得快?” 农夫憨笑:“我力气再大,也会累啊,这个未耜又轻又快,一脚铲下去又深,我也不觉得累,就这样一下又一下竟然不知不觉翻完了。” 他抚摸着沾染了泥土的未耜。 他对农具熟悉,仔细看的话,能看出跟旧农具的确不同。 杆子,铁铲,横木看起来都有微小的变动,好像多了一些小部件。 七星。 这是一个好匠工啊。 …… …… 七星。 深夜的一间匠器行里,一个学徒看着手里的纸,视线落在一角上的落款上念出个名字。 作坊里灯火足够明亮。 相比于灯火的钱,还是多做工更有的赚,坊主是很精明的生意人。 学徒的视线从名字移到其他内容,其他内容不是字,而是密密的图。 这图描述了一件器具打造的过程,详细又清晰。 “原来是这样啊。”学徒低声喃喃,“原来这样做就可以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学徒回过神,将图纸塞进衣袖里,拿起刨子推起来。 一个年长的男人站在门口,向内看过来,看到学徒在勤奋干活,满意地点点头。 “墩子,好好干啊。”他说,“把这几天要用的木料刨好,到时候,师傅教你几样新本事,你啊,就能早点出师了,早点出师就能早点挣工钱了。” 当学徒是没有钱的,能有口饭吃就是师傅仁慈。 学徒墩子恭敬又讨好地道谢:“师傅,你喝茶吗?我给你烧茶。” 师傅立刻摆手,示意他坐下:“你烧什么茶,有你师弟呢,你就好好地干净做工。” 刨子也不是随便一个学徒能用好的。 一个失误,整块木料就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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