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行路人(1 / 2)
伴着锁链轻声,六尺剑被拿起来,与此同时,沉睡的女孩儿也睁开眼。 牢房里的灯光似乎让她有些不适,微微眯眼看着床边站着的人。 床边的人没说话,一旁有声音激动地响起。 “看,我就说她是在沉睡,不是昏迷。” “几天没醒,都督一来,她就醒了,这真是——哎,你扯我干什么,我得趁着她醒,望闻问切.....” 伴着脚步声,隋大夫被人拽了出去,声音也消失了。 七星的视线也适应了光亮,看着霍莲。 “什么事?”她问。 宛如这里是她的家,询问来人何事,霍莲笑了笑,看着手里的六尺剑,说:“告诉你个好消息,墨门要选掌门了。” 七星微微抬身,锁链响动,她皱眉看了眼身上。 霍莲看着她,等着她说点什么,但那女孩儿看了身上,又躺了回去,不挣扎不询问。 “什么时候,在哪里?”她问。 还真把他当消息来源询问。 “四月十五,陈城,白楼镇。”霍莲说,看着她笑了笑,问,“有没有打算子承父业?” 七星说:“我要承的不是父业。” 哦,先前说过,七星小姐没有父亲是吧,霍莲再次笑了笑:“是,我说错了,七星小姐要承得是墨门先圣之业。” 不待七星再说话,他将六尺剑在她身上轻轻拍了拍。 “你们墨门最讲究量力而行,你一个被追杀的几乎丧命的人,先想着保住自己的命吧。” 说罢握着剑转身向外走去。 身后锁链响动,女声也终于不再那么澹定,而是有了情绪起伏:“那是我的剑!” 霍莲头也不回:“能拿到才是你的剑。” 他大步走了出去,站在外边的隋大夫忙施礼,眨眼霍莲就走过去了,隋大夫也顾不得再说什么,忙跑回牢房里,看到那女孩儿微微起身,打量身上的锁链。 “别动别动。”隋大夫忙说,“伤还没好....” 狱卒也跟着进来了,看着女孩儿的样子,想起了曾经另一个女孩儿,婉婉小姐。 “你最好别费力气,只会让你的伤好得更慢,伤更多。”他沉声警告。 曾经那个被锁链绑住的女孩儿为了挣脱锁链,把自己作践的遍体鳞伤,那又如何?只要命在,哪怕伤得再重,都督也不会松口。 “是啊是....”隋大夫忙跟着劝,刚开口就见女孩儿已经躺了回去。 躺得安安稳稳,她还点头说了声:“我知道了。” 隋大夫倒是被说得愣了下,知道什么? 知道挣扎是徒劳的吧,狱卒心里哼了声,这就好,他不再多看,转身出去了,听得隋大夫的声音在后碎碎念念。 “你觉得怎么样啊?” “我来看看伤口。” “这里疼不疼?” “这里呢?” “哎,你别睡啊,我还没问完呢。” “哎哎,你还真睡了啊。” “怎么能睡得着啊。” 什么睡,这是逃避,不想说话不想面对现实,就昏睡,狱卒在外心想,和曾经婉婉小姐一样。 婉婉小姐用了一年时间才接受了要听话的现实,不知这位小姐要多久。 ...... ...... 出了京城往南走,天气越发怡人,满目苍翠,鸟鸣声声。 马蹄在大路上疾驰,一个随从奔回来,围着刘宴转了一圈。 “老爷,你走得太慢了。”他说,眉飞色舞,“春天行路真是太舒服了。” 刘宴不仅带着帽子,还裹着围巾,就像一个普通的商人,闭着眼,对路上的风景丝毫不在意。 “行路久了,什么天都不会舒服的。”他说,“你别跑来跑去的,省点力气吧。” 随从本要说一看老爷你就是太久不出门,但一想老爷曾经的确是走过很远的且并不舒服的路。 “老爷,前边有个茶棚,我们去歇歇脚。”他说。 春暖花开时节路边的茶棚也是很多歇脚的人,刘宴带着仆从走进来,茶棚里已经坐满了。 “客官,要是不介意,可能跟其他人挤一挤?”店家问,指着一个位置。 随从看去,见那张桌子上坐着一个老者一个女童,老者句偻着身形一边喝茶一边咳嗽,女童扒着桌角,一边晃着双腿,一边摆弄一只天牛虫。 刘宴看都没看直接就点头:“出门在外有什么好介意的。” 店家高声喊好嘞客官这边请,将两人引到这桌前,拿下肩头搭布擦了两下,转身去烧茶。 刘宴和随从坐下,不忘跟同座的老汉点头颔首,老汉忙笑着还礼,将茶碗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女童好奇地打量这两人,刘宴解下围巾,露出短须,略发黑的面色板正,不苟言笑。 孩童倒没有害怕,见了陌生人兴致勃勃。 “看。”她举起手里的天牛,带着几分炫耀。 刘宴看了眼没说话。 女童看着两人,忽的眼珠一转,将天牛虫勐地塞进嘴里,随从啊一声站起来,伸手就去抓女童,刘宴也微微动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