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 迹有念(2 / 3)
批卷。” 张元搭着他肩头,几乎贴上来,大胡须都要扎在林吏脸上:“林大人,林爷爷,批卷算什么大事,等我东山再起了,给你补个批卷就是了。” 说着又连连打躬作揖,又将一个钱袋子塞到林吏袖子里。 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京兆府的籍册,也不是吏部那般重要。 林吏被撕缠的无奈,摸了摸张元塞的钱,从袖子里抽出一支对牌:“行了行了。” 张元一把夺过对牌:“多谢老林。” 说罢冲了出去。 林吏差点被晃倒,没好气呸了声:“用完了就喊老林。” 旁边一个吏员笑哈哈说:“知足吧,以前他都是称呼咱们老家伙们。” 林吏抖了抖衣衫:“可不是,谁能想到咱们还能被张元称呼一声爷,还能喝到他的茶,蜜饯。” “也没想到能看到张元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的样子。”另一个吏员说,满面不屑,又好奇问,“他到底在查什么?没日没夜没脸没皮?我听说城门都不好好守了,城门卫那边也要把他赶走呢。” “说是前一段发现有人私藏禁器。”林吏说,“想要抓住,立功,然后官复原职。” 一个吏员笑了:“真是做梦。” 他张元被贬,可不是因为当差不利,而是行事莽撞,得罪了府尹。 要想回来,立个功可不够。 林吏笑吟吟说:“看他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也怪可怜的,做梦就做梦吧,也算是个念想。” 另外两人摇头:“都是自作孽。” 说着话又有人进来,抬着眼拉长声调:“把昨日的邸报册子找来——”话没说完人就转头出去了,余音从门外传来,“——送罗参事那里。” 林吏忙对着外边恭敬说:“这就送去。”再起身看着两人,一瞪眼,“还愣着干什么!干活吧!” 一直到暮色降临,守库的吏不耐烦地敲门窗:“上锁了上锁了,明日请早。” 张元一边飞快地翻看,一边连声应“来了来了。”直到被小吏抓着衣袖拖出来,在骂声中缩着肩头离开。 街上已经点亮灯火,归家的脚步匆匆,酒楼茶肆客人欢声笑语,更有乐伎女伶吟唱,张元一路走过喧闹来到城北一条偏僻的巷子,巷子里屋宅矮小,不见灯火。 听到脚步声,昏暗里有声音唤“头儿?” 张元看向前方,看到一间宅门前有人蹲在地上,随着说话站起来。 “栓子你怎么来了?”张元推开门走进去,将屋子里的油灯点亮,再看跟进来的人,是以前再京兆府的下属,“说了别叫我头儿。” 栓子笑了笑将一食盒放在桌子上:“我娘蒸了肉饼让我给你送来尝尝,她说你最喜欢她做的蒸饼。” “谢谢婶子。”张元说,也不在客气,打开食盒拿出蒸饼。 “凉了…..”栓子要说,但看着张元已经狼吞虎咽吃起来,便将热一热的话咽回去。 油灯下男人吃得满脸都是油渣,一口气吃了五个,噎得打嗝。 栓子忙拎起茶壶,却发现茶壶空空,这边张元已经直接奔到水缸前舀起凉水喝起来,半瓢下去,人终于缓口气,揉着肚子站直身子。 栓子看得神情复杂:“头儿,你这日子过得…..” 真是人不人鬼不鬼。 “这些都不重要。”张元摆摆手说,眉眼带着兴奋,“滚地龙杀刘秀才那件桉子,终于有进展了。” 栓子都愣了下,一时想不起滚地龙和刘秀才是什么,想起来后神情很复杂,感觉是上辈子的事。 “头儿。”他说,“你还没放弃呢?” “放弃什么?”张元笑说,“我手里的桉子,凶手尚未归桉,绝不会放弃,别说这些了。” 他将蒸饼咽下去。 “我已经可以确定了,劫走滚地龙的贼人就在京城,自从发现城墙上那道剑痕后,我将当初押送的路走了一遍,查问了沿途,尤其是在我前后经过的人,发现有一个身份皆有出现。” 栓子有些好奇问:“什么身份?” 张元看着他:“女子,绣娘。” 绣娘?栓子愣了下。 “你还记得当初劫走滚地龙时,赵五受的伤吗?” 张元接着说,伸手在自己的眼皮上按了按。 “眼被缝起来了,缝制,正是绣娘们会的手艺。” 栓子神情有些犹豫:“但武功高的人飞花摘叶穿针引线都能作为兵器。” 说此贼是绣娘身份有点太牵强了。 至于沿途经过的人,天下绣娘多的是,也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行路很常见。 他看着张元,眼神有些同情,头儿执念太深有些魔怔了。 张元并不在意他的眼神。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听起来荒唐。” 他神情兴奋。 “但她的剑痕又一次出现在京城外。” “我已经从京兆府查到了,有一个籍贯的绣娘,是我在沿途查问的时候皆有出现。”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 栓子借着油灯看去,见这张纸上写了很多名字,线条混乱,不过其中一个名字被重重地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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