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问无用(1 / 2)
大殿里灯火通明,但灯火都像凝滞了一般,照在皇帝的脸上。 皇帝的脸色是从未见过的阴沉。 “真是没想到,朕等了你这么久,等来你这么一句胡话。”他冷冷说,“霍莲,朕要听的是这个吗!” 被甩在一旁的朱川噗通也跪下来:“陛下,我们都督是被蒙蔽的,那——” 他的话没说完霍莲抬手一甩,身上的佩刀带着刀鞘砸了过去,朱川一声闷哼,被砸得蜷缩在地上。 朱川的话被打断了,皇帝也面带惧色,向后退了一步。 “霍莲!”他喝道。 不过那句你要弑君吗并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皇帝的尊严,还是怕这句话提醒了霍莲。 皇帝的手扶住了桌桉。 跪地的霍莲并没有暴起。 “臣知道陛下要听什么。”他神情平静,看着皇帝,“臣从来都是最知道陛下心意的,臣知道陛下现在充满了疑惑,而要让陛下您解惑,做出清晰的判定,臣必须必须说清楚当年。” 当年的事他原本都要忘记了,也就是偶尔噩梦,被他一挥而散。 也没什么好记起的,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逼着握住了刀,没有思索不能追问,砍掉了梁寺的头,结束这一切。 他也从未想过要说从前,还是在皇帝面前。 还好因为七星的追问,曾经说过一次,要不然,他都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 其实原来真要说也很简单,说他知道的,他看到的就可以了。 他知道义父的头是义父要他砍下的,断绝了晋王裹挟北海军的机会。 他看到墨门的诸人奋力与晋王从众厮杀,墨门掌门跃入铸造池关闭了机关,将晋王藏匿的兵马困杀在其中。 “陛下,正是因此,臣才能斩杀晋王,在援军到来前平息谋乱。” “这一切发生于混乱中,湮灭混乱中,无凭无据,臣只能一人接过先帝和陛下的盛恩,肝脑涂地以报。” 霍莲说的话其实也不长,但对皇帝来说陡然被拉回去了七八年,甚至十多年的记忆。 幼年时候的惶恐不安,少年时候的卑微,太子兄长陡然离世的震惊,以及成为太子的狂喜。 回忆掀起各种情绪冲击,皇帝的脸色变幻不定。 他不喜欢回忆。 他也不喜欢回头看。 尤其还是颠覆了记忆的荒唐可笑的回忆! “既然你要说清楚,那朕问你,梁寺是不是被晋王私约而去?”皇帝声音冷冷,“还有那个墨门,是不是晋王召集而来?” 听到这质问,霍莲抬起头:“是。” 皇帝冷笑:“太子是不是死在晋王手里?死在那个什么铸造池!” 霍莲再次点头:“是。” 皇帝怒急而笑:“你还敢说是!” 是啊,他敢说是,甚至还忍不住笑了笑,这样的对话也曾在他和七星之间,当时他是质问者,七星是回答的,不知道她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反正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畏惧。 “是。”霍莲再次说,看着皇帝,“陛下,臣不是说他们没有罪,陛下已经知道他们的罪,臣想让陛下知道他们的功。” 皇帝抬手将桌桉上堆积的奏章扫了下去。 “功?什么功?”他冷冷说,“他们受晋王之邀而来,太子因为他们而死,说破天去也是罪无可恕。” 他看着霍莲。 “霍莲,朕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种湖涂话。” “朕不知道你发什么疯,但是,梁八子。” 皇帝唤道。 这也是自赐名以后,皇帝第一次唤这个名字。 “你对不起朕赐你的名字。” 皇帝说一双眼冷冷看着霍莲,喝道。 “朱川,没死就站起来!” 蜷缩在地上的朱川慢慢站起来,没有再看霍莲,对皇帝低头道:“臣在。” “你是都察司的,自然知道背弃朕的大逆不道之人该如何处置!”皇帝说,转过身拂袖,“拿下他!” 朱川将佩刀拔出来高喝一声:“来人!” 伴着他的呼和,从屏风后,侧殿内,大门外涌进来黑压压的兵卫。 霍莲跪在地上看了眼,衣服都是熟悉的,跟他身上一样,只不过面容都生疏。 他们手中得兵器对准了霍莲,将他围住。 “这些都是你的人吗?”霍莲问朱川。 涌进来的人太多了,挡住了光亮,朱川的脸昏暗不明:“都督今天晚上总是说错话,这怎么能是我的人呢?这是督察司的人,这都是陛下的人。” 霍莲说:“你说得对。” 这是夸赞吗?朱川握着刀一步一步上前。 “都督,你莫怪我瞒着你。”他说,站定在霍莲面前,将锁链拿出来,声音哑涩,“是你说的,让我做陛下的奴仆,我们当奴仆的就一个心,就只认一个主子。” 霍莲看着他,点点头:“做得好。” 这还是夸赞吗?此时此刻夸赞也太嘲讽了吧,但霍莲得眼神平静,嘴角还有浅笑。 以往都督很少夸赞他,更别提带着笑的夸赞,只不过此时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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