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使徒大人不听话（1 / 1）

暗巷子里，戈辉还未答话，就听几条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须臾间又接连着响了好几声。大业一把抓着戈辉就钻出了门，又迅速的掉转头来补了一句，“外围有事，你别出来。”

米勒一怔，转身就往房间跑。

房间里，那件月白长袍整齐的叠放在床上，使徒已经走了。空荡的房间里，星星风铃在风中悠悠荡荡，少年的心也被吹到了半空，空落落的，落不了地。

虽然预想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形，终还是抵不过心中涌起的失落。米勒闭上眼，抬头深深的吸了口气，颤抖着呼了出来。

大业在他身后气急败坏地推门进来：“妈的，中殿会馆这帮孙子，还真敢炮轰平民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好在你下午一回来就封闭了所有的外围密道，他们就算炸翻了天也找不进来。戈辉那小子，我看你跟他说得也差不多了，就把他推出去引雷了。大人呢，已经走了吗？”

米勒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伸手摘下了床头挂着的一串风铃，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转身从墙头的画里抠出了一枚深绿色的戒指，揣进了怀里。

“你怎么把大人叠的星星摘了。”大业觉察不对，立刻用身体做墙，把房门堵得死死的，“你哪儿都不能去，现在外面不安全。”

“潜林会馆都没了，还有什么不安全的。”米勒的语气很平静，从床底下抓出一个布袋，把月白长袍规规矩矩的装进了行李袋里。

大业从这不动声色的语气中，听出他呕了气，赶紧柔声劝道：“你别冲动，这会儿外面正乱着呢，是真的不能出去。”

大业头都大了，米勒在外界完全安全之前，绝对不能离开暗巷子。这是使徒大人给他下的死命令。这孩子早慧异常，而且越长大心思越深。粗枝大叶如大业，也能看出暗巷子迟早是关不住他的。米勒也不是做池鱼笼鸟的命，如果一切顺利，大人第一个送出弗吉城，送往乌金大陆的就是米勒。大千世界的纵情与自由，就是大人送给他的成人礼。

所以现在更不能放他出去。此刻外面正有雅舒克虎视眈眈，还有潜林残余的势力未明，再加上样貌如此出挑的孩子，谁敢把他随随便便往弗吉城的大街上放。

大业苦口婆心，只能拿使徒来压他：“大人说过，潜林会馆虽然表面上消失了，但背后的主使还在。她无法确认潜林的系统是否还在运行。下午在井边的时候，大人怀疑围绕潜林发生的一系列毁灭性打击，都是弃车保帅的自毁行动，让我们一定不要掉以轻心。这话我是听不懂，但你一定能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米勒的手停了停。

大业压低嗓音劝求道：“大人出去一定是有事要办，她是独来独往习惯了，又担心给暗巷子招来麻烦，才不愿留在这里。雅舒克找不到人才会在巷子里发疯，大人肯定是安全的。你不放心，我这就出去找，保证把人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带回来又有什么用，留不住的。”

长久的沉默后，少年迎着月光自言自语般的开口：“我总以为，只要把暗巷子经营得足够强大，总有一天能够为她所用，让她有底气彻底摆脱潜林的控制，给她提供一处足够安全的庇护所。但今天我明白了，她是不会接受的。”

米勒转过身来，白皙的皮肤衬得泛着红的眼眶，艳丽得朵像盛放的海棠花。

他走到大业面前，那纤弱的身影带着杀伐果断的坚定：“暗巷子的力量太微弱了，她永远都不敢拿这里去冒险，也永远都不会把这里当做归处。我留在这里，就永远都长不出一双足够有力的双臂。”

大业拍了拍米勒的肩，这孩子已经快要长得跟他一样高了，“不要妄自菲薄，你这个年纪，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无论暗巷子是否强大，都会竭尽全力为大人做好每一件事。你要好好的长大，不要让大人太牵挂了。”

“那是不够的。”米勒灼灼的目光，显得疯狂而炽热：“她打开地狱之门把我带回人间，就休想独自一人留在永夜。我不做她的牵挂，也不做臣服于她脚下的爪牙，我要在荒凉尘世做她抵御绝望的苍天，我要让整个世界的风雨只能吹打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