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爱在心口难开二(1 / 2)
眼角的晶莹一滴一滴,浸湿了大半个枕头。
杜康从床上跃起,衣衫不整的她拖了下去。
嘴里还骂着,“现在装什么装,你说过今夜要与我私奔的,现在又装给谁看。”
不过是从四季园,换到了惠兰院。
卢穗的人生,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想与杜康说的事,现在也没了意义,这个男人的暴虐,现在才展露出来,她有些害怕,过了几日才小心翼翼的问他,“杜—杜郎,”压下心底的反感与恶心,她才能喊出来,“我想回家可以吗,家里人找不着我,会很着急的,我的母亲她的身子不好,我怕她出事。”
杜康毫无章法的靠坐在椅子上,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哦?可是那又与我何关,他们与我并无半点儿干系,便是死了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人类——全部死了才好呢。”
卢穗瞳孔猛的睁大,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她立刻就往门外跑去,心里有个声音提示着她,一定要出去,一定要跑出去,绝对不能留在这里,否则她一定会死的,再也见不到她的家人、她未来的夫婿。
杜康任她跑出了房门,穿过后院,又跑过前院,终于跑到了惠兰院的大门口,她已经听到了外头有人路过,在说话的声音,似是做了农活回家的村民。
她就要拉开大门求救,就发现张开嘴说不出话来,嘴巴已经被一只大手捂住了,拖着她距离大门越来越远,模糊在视线里,直至不见。
门外是邑丰村村民,一个中年男子一个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问,“阿耶,你有没有听到这大门刚才响了一下,好像背后有什么东西?”
中年男子走快了几步,离惠兰院远了,这才回他,“元宝啊,这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家,他们不管做什么,都不是我们能干涉的,若我们今日去敲了那门,兴许你我二人便回不去了。”
叫元宝的青年男子无端打了个哆嗦。
父子二人,背着落日。
一同消失在地平线上。
他们不知的是,同样的事情,很快便到了邑丰村头上。
“跑啊,怎么不接着跑了~”明明吐出的气息,是有温度的,可落在耳后、脖子的位置,卢穗却觉得,如同在冬日饮了盛夏的梅子汤,阻寒至极。
她不想哭的,可眼泪就是忍不住,害怕得自己就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她几乎是绝望的看向了杜康,希望对方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放过自己。
可有些人,或者说是妖怪。
他是没有心的。
杜康没有理会她的哀求。
几日后。
惠兰院后院,多了一座没有碑,也没有坟茔的埋骨地。
她生前所遭受的一切,终于不必再遭遇,她算是解脱了,可是日日看着仇人在跟前,她那一口怨气,始终消解不下去,直到看到陆续的后来者,一个个以同样的方式‘陪伴’在她的身边。
她知离开无望。
也不想在死后,每日咬牙切齿的惦记仇人。
撑过她渡过睡在地底,度过六载悠悠无光岁月的,是墙头上的那一抹光。
卢穗无数次后悔,当时要是她再进一步,去摸一摸那把光,是否会与现在的结局不同,即便得了救命之恩,也不会让对方生心误会,让她再也摸不着自己的光。
她只有一点庆幸,杜康不是个贪财的。
将那块暖玉,一同埋在了院子里。
她也不知自己活下来的算是什么,全靠暖玉她才能活下去,可是她又触摸不到,只能每日依偎在暖玉旁,这样就好像距离那抹光更近一些。
道一取下了尸骨腰间暖玉,“你的魂魄经久不散,护着这一身执念,只为了亲口说一声对不起,”她又想到了九娘,灵光一闪,“或许陆云想听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你的心意。”
“我可以助你与他再见最后一面,将你想说的话说完,”她捏紧了那块羊脂暖玉,“这是陆郎君送你的东西,里头含有他的心意,以它当媒介最为合适不过。”
卢穗头上的白雾,像是揭开了面纱一般,露出了其后的曼妙身姿,美得令人窒息,‘她’先是激动的晃动了几下,又优雅的行了一个礼,像是在道谢,片刻后又恢复了原状。
道一收好暖玉,又取出一张引路符,将其包裹缠绕起来,又在魂魄与暖玉之间,搭了一座桥梁,再点了一支引魂香,将尸身上的魂魄引出身体,连着着魂魄护着的意识也一起带了出来。
引路符吸引着魂魄,顺着桥梁,来到了暖玉之中。
道一输了灵力在里面,将暖玉里的魂魄蕴养起来。
灵力绕着暖玉的纹路,在里面流转,形成一个天然的阵法,卢穗的魂魄在里面能够得到很好的滋养,“此法虽好,但只能是一时,长期由活人佩戴,那人兴许会倒霉,也会折寿的。”
暖玉里的魂魄,在那刻便停止了流动。
许久,才有了回应。
道一做好这一切起身,这才发现不良人不见了,连后院里其他的十余具尸骨也都不见了,只剩下卢穗一具尸身,仔细听听声音都在前院里。
以及月亮门前的王玄之。
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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