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1 / 2)
七月初一这日,却突然有噩耗传来。
“温宪去了,”四爷神色沉重,那是他的亲妹妹,“你且在这里等着,汗阿玛知道了之后就没进过膳,我和几个兄弟要去御前侍候,宽慰皇上。”
四爷嘱咐她一番便往御帐中去了。未几便听说康熙起驾往太后宫中去,二人一同用膳后,康熙下旨命数十侍卫和两名大臣送温宪公主灵柩回京。
十四爷叹气不已,“额娘听了不知该有多伤心。”他五姐姐如今不过十九岁,出嫁才两年。
四爷回来后沉默了很久,温宪的风寒本就没有病愈,一路北上根本无法好好修养,加上暑气渐盛,居然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
温宪性情温顺体贴,不愿上报请太医院正,扰了汗阿玛巡幸塞外的大事。只打发奴才去太医院开了几副药。
可等她走了,汗阿玛却说“公主已嫁之女,朕尚可宽释,皇太后膳尚未进,朕亦何心进食乎。 ”
无非是顾及母家颜面罢了,若天子发怒,自然要追究侍候的奴才和太医,再一进就要追究佟佳氏是不是没有好好侍奉公主。万岁既然摆出了接受的姿态,自然不会有不长眼的再上折子。
他们这些儿子各个都受皇父忌惮,连太后抚养的女儿也比不过母家在他心中的分量。
宝月见四爷神色木然,还以为是他伤心过甚的缘故,她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一路摸到脊背,轻声安慰着他。他的头发其实很柔软,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敏感却又炽烈。
四爷紧紧抱住宝月,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呼吸急促,“若咱们将来有女儿,我绝不会……”
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抚蒙古,他会好好为她挑一个丈夫,让她一辈子都在自己的羽翼下快乐的生活。
“那你应该要告诉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她的身体重要。纵然万岁威加四海,系万民于一身,指派一个医官或是让公主停下养病又有什么紧要呢?”
宝月听了也是默默,康熙积威甚深,温宪公主的谨慎,应当是平时感受不到父亲的重视和慈爱的缘故。
“也许是因为,舜安颜有宠爱的妾室,但宫里却只做不知吧。“他长叹一口气,妹妹嫁的显贵,却并不如意,可见女子挑选夫婿,也并不要从豪门贵族中遴选。
“四爷不已有一个大格格么,还是顾好眼前这个吧。“宝月轻笑,见四爷越想越深,她有意扯开这个话题。
“大格格那儿我自然早打算好了。“四爷哭笑不得,难道在她眼里自己是个见色忘义的人吗。
“还以为将来我的女儿要做‘第一女’了。 “宝月以扇掩面,只露出一双月牙般的笑眼,一脸得意地笑道。
四爷吓得赶紧拿开扇子捂住她的嘴,“你整日口无遮拦地,现在连这样的话都敢说!”都是他平日里太过纵容!
可见宝月发怔,四爷又不免心疼起来,把她抱在怀里哄哄,“快别想些有的没的了,你且先生个女儿再说罢。”
宝月连被抽走扇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到帐子里去了,只看着上头的藕合色花帐,意识沉沉浮浮。
别看他方才声色俱厉地叫她住嘴,温存间却在她耳边呼着热气,沉沉地笑,“玉娘不可谓不贤也。”
宝月一懵,短暂清醒一瞬,又很快被卷入情潮之中。
虽有温宪公主之事,但皇上难过了一天又振作起来,众人也心照不宣地重新与蒙古贵族们宴饮结交,游猎寻乐。只短短一日,悲伤的氛围就已经被冲散了。
四爷看起来也像是将此事埋在心里不提,只偶尔还叹息几声。
这一月里皇上接连驻跸蒙古各旗,文武百官和诸位皇子也像蒙古人一样住在帐中。
一下子营地里就多了很多来来往往的蒙古人,据四爷说皇上接见蒙古台吉们完毕后,便会在圣驾回銮前设宴款待他们。
四爷偶尔也被诏去御帐中,回来便会带着一身的浓香,又沉又厚,闻起来闷得很。
这日四爷终于有闲暇,便带她去草原上骑马,宝月早迫不及待备好一身行头。她穿了一套红色的骑装,又戴着蜜蜡、绿松石和琥珀制成的首饰,活脱脱一个蒙古女子的打扮。这些首饰都是各部献给四爷的。
四爷在外头等她,见她这样打扮果然惊艳,默默欣赏一番后却要她把繁复的头饰摘下来,“你戴着这个,只怕骑马时要被珠链甩的脸疼。”
宝月一番纠结,到底只让玛瑙备了个匣子,待要骑马时再摘下来。他才不懂她打扮是为了什么,一套搭配好的首饰浑然天成,就是只能对着湖水看几眼她也喜欢。
塞外毡帐连绵,天高风急,绿草青天仿佛看不到尽头,在这样的天地间,人便不自觉的渺小起来。
四爷为她准备了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见宝月两眼放光,他得意笑笑,就知道她喜欢漂亮的。
“给它起个名字吧,以后就是你的马了。”
“就叫琼琚好了,它就像雪一样。“她在四爷的指挥下给这匹马儿喂了一个苹果,琼琚眨着眼睛,湿漉漉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
宝月学起来倒是很快,就是体力不行,两刻钟不到就觉得累了。
但有四爷在前头领着,她累了便和四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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