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湖路远（1 / 2）

“滴答，滴答”。　　血一滴滴掉落在地上。　　杨予的意识已经非常模糊了，时间仿佛凝固成冰，刺穿任霖枫的剑，也仿佛刺穿了他的心。　　“二师兄替我挡剑了，他伤的重么？会死么？”　　“大师兄平时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也会发出这么绝望的怒吼么？”　　他自己在心里不断地想着，却连皱一下眉头的力气都没有，眼皮里的眼泪都挤不出来。　　“要这样放弃么？”杨予在心里想着，想着自己的曾经，自己的过往，想着云岭的店伙计，想着那个被人看不起的少年。　　他也想到了月阙阁，想到了师长们，想到了那一声“三师弟”，就像驱散他人生阴霾的一道光。　　“不行！决计不能就这样认输！”　　杨予的韧性此刻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他深知中了这种迷药，只能靠运功调解，但既然是搏命之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慢慢地用牙齿挤压着自己的舌头，巨大的疼痛瞬间刺激着自己的麻木。　　“今天就算是咬舌自尽，我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任霖枫拖着一条重伤的胳膊与白面鬼交战，失血已经让他嘴唇发白，但他右手握刀，仍然未让敌人前进半步。楚岱阳独战二鬼，已身中两掌，若不是他真气充沛，恐怕早已败下阵来，苦战许久，额头上早已渗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汗珠。　　白面鬼阴险狠辣，一直就攻击任霖枫受伤的左肩，任霖枫本是双刀招式，单刀威力大减，又加上失血，逐渐不敌。慢慢的，他觉得他的眼皮开始变的沉重，眼见白面鬼长剑挥来，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对不起了，师父师兄，还有，师弟……”　　“师父，我比大师兄也不差的，是么？”　　“太累了……”　　任霖枫缓缓地想着，就想合上眼睛。　　“唰！”寒光一闪，白面鬼持剑左臂直接飞在了空中。　　“嗷呜！”白面鬼捂着断臂在地上哀嚎打滚。　　任霖枫睁开眼睛一看，杨予用剑支撑着身体，嘴角流着鲜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呸！”杨予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怎么？这就想认输？”语气虽然虚弱，但足以振奋人心。他咬舌以剧痛刺激神经，克制了丧神散的药效，这是白面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老四！”嗜火鬼见白面鬼右臂已断，发疯似的过来想要杨予的命。杨予身体虚弱，接不了两招，被嗜火鬼一掌打飞霁风剑，又接一掌击向杨予肩头。那杨予也不知是躲不开还是怎地，这一击竟避也不避，硬生生接了这掌，被打得口吐鲜血，但也顺势双手紧扣，按住了嗜火鬼的小臂。　　嗜火鬼大惊，顾不得思索杨予用意，直接抬起左手，就要往杨予天灵盖击去。刚抬起手，便听耳边风声响起，急要躲时，手臂却被杨予死死按住了。　　“嚓！”嗜火鬼身首分离，死法就跟白面鬼杀害的小女孩一模一样，任霖枫的双刀一把名“崖”，一把名“梓”，法如其名。　　天行鬼见两个兄弟已折，心下凉了半截，无心再战，卖个破绽，想硬挨楚岱阳一掌，趁机逃跑。没想到楚岱阳这一掌击来，竟不是震力而是吸力！　　“屠杀无辜，伤我师弟，竟然还想走？”楚岱阳大喝一声，劲力吞吐，天行鬼慌忙招架，无奈高手过招，一个破绽也疏忽不得，被楚岱阳一掌击中肺腑，重重地撞在柜台上，脖子一歪，便没了气。　　杨予脱着沉重的身体，捡起了霁风剑，一步一步走到了白面鬼的跟前，嘴角流血，眼神凶狠如刀，不知此时，谁更像那讨命恶鬼！　　白面鬼此时完全忘了断臂之痛，不断蹭着地面往后退，“大侠，大侠，饶了我，饶了我！”　　杨予冷笑一声，“饶你？”，目光一冷，“下去跟这一家人求饶去吧！”　　“唰！”一抹血线在空中消散。　　此番恶战，月阙二侠任霖枫重伤，楚岱阳，杨予各带伤势。云岭五鬼除了早已销声匿迹的哑巴鬼以外，全部被格杀，江湖已再无此名号。　　数日之后，月阙阁。　　“哎呀，你们这些个小鬼头啊，这次差点全军覆没啊，你看看这，这可是贯穿伤啊，耽误不得的啊！”孙伯济一边埋怨一边拍手。　　“师叔，不是刚才你说没事儿的么，怎么现在反倒比刚才焦急多了？”杨予在一旁奇怪的问。　　孙伯济拍了一下杨予脑袋，“你师叔我救人要紧，当然要实事求是，但你以为你二师兄伤的轻？这一下，怎么不得休养个百八十天的。”　　任霖枫在床上虚弱地说：“师叔，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明天就能.....”说着就想支撑起来。　　“枫儿，别乱动。”一凡道人坐在床边把任霖枫按了下去，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听你师叔的，好好静养，别留下病根。”　　老苗拍了拍楚岱阳和杨予的肩膀，“嗨，之前听阳儿述说经过，别说你师傅了，我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但我还是要说，你们三个，都是好样的！”　　一凡道人感叹一声，“江湖路远，我们都老了，他们注定要有所经历才能真正的独当一面。”他转头看着任霖枫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情跟枫儿说。予儿，晚上来我屋子里一趟。”　　大家走后，任霖枫望着一凡道人，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师父……我是不是哪又做错了。”　　一凡道人望着爱徒，“枫儿，在你的印象中我是不是对你分外严厉，对你比对你大师兄严苛的多？”　　任霖枫没置可否，只是目光看向别处。　　“你大师兄心肠宽厚，处事稳重，而你行事冲动，性格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