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调和阴阳,用舍行藏(1 / 3)
第64章 调和阴阳,用舍行藏
傍晚。
吕调阳领着申时行来到内阁,在张居正的值房外停了下来。
后者疑惑地看了一眼前者:「座师?」
吕调阳摇了摇头,轻声道:「元辅要单独见你。」
申时行这才意识到吕调阳一路上为何喋喋不休,嘱咐了这麽多事宜。
他动作有些拘谨,作势就要进去。
吕调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回了自己的值房。
申时行小心翼翼推门而入。
他进屋的时候,只见张居正伏在桌案上小憩,似乎是听到动静,这才抬起头。
申时行行了一礼:「元辅。」
张居正有些疲惫地揉着眉心,伸手示意他坐。
等到申时行坐下,他才开口道:「今日面圣的事,来的路上,和卿告诉你了麽。」
申时行摇了摇头:「老师说元辅会告诉我。」
张居正颔首,直言不讳道:「贾待问丶胡涍捏造谶纬,论死,三族流放。」
「刑部右侍郎毕锵丶工科给事中张道明丶检讨沈一贯等八人,流放」
申时行一惊。
张居正将面圣时候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申时行犹然没回过神,喃喃道:「元辅,这事八成不是贾待问做的。」
无论是以他对贾待问的了解,还是事后贾待问的反应,他都认为这事不像贾待问所为。
张居正点了点头:「我信你的说法,不仅我信,皇帝也可以信这句话。」
贾待问手上又没兵,凭什麽敢这麽狂,若说是张四维做的,他还能更信一点。
申时行听懂了这句话,恍然大悟道:「所以,贾待问是因为另外两成可能,要论死!?」
这与莫须有何异?
张居正意味难明:「若不是王崇古还在宣大,张四维跟杨博也要论死。」
申时行的惊疑戛然而止,身子莫名一寒。
张居正很有耐性为这位后起之秀解释道:「不是伱想的那样。」
「栖霞公主死了,若是意外就罢了,若是人为……有嫌疑的人,在这位陛下眼中,正好本就该死些该死的人。」
「这是借题发挥,也是快意恩仇。」
申时行这才稍微开释。
思虑片刻,叹息道:「终究是少年意气,只怕有碍德望。」
皇帝登基四个月来,一应所作所为,都可以用润物细无声来形容。
在朝臣当中,也不乏一个仁君的名声。
可若是真要将言官明正典刑,还要处置三品大员,这等激烈行事。
此前营造的仁君名声,可就半途而废了。
张居正却神色复杂,缓缓道:「所以,要明正典刑,内阁跟三法司,要把此事办成铁案。」
世宗皇帝和严嵩的名声是绑定的。
就像先帝和高拱的名声密不可分一样。
如今张居正,甚至整个内阁,也处在相同的境地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部分朝臣都达成共识的时候,那就不是皇帝不够仁德,而是这些人罪大恶极了。
申时行心领神会:「吏部需要做什麽?」
张居正没有直接答话,反而问道:「汝默才三十七吧?」
申时行点了点头:「虚岁三十九了」
张居正走近,亲手给申时行倒茶:「和卿很看重你。」
申时行连忙起身,双手捧着杯子去接,口中道:「承蒙元辅跟座师看重。」
张居正点点头;「现在陆树声不来赴任,便是你掌吏部,实为天官,也该独当一面了。」
「所以,不是我要吏部做什麽,而是你怎麽看这事?」
申时行一怔,一时没回过神来。
张居正眼神鼓励地看着申时行。
申时行沉吟不语。
脑海中将今日发生的事,在脑中都过了一遍。
思绪万千。
房间内一时没了动静。
等了半晌。
申时行终于品过味来。
他将茶放下,拱手道:「元辅,此事对于我南直隶乡人太过严苛,我不能坐视。」
张居正激赏地点了点头。
不怪乎吕调阳这麽欣赏他这位弟子。
很多时候官阶位份不到一定的地步,很多事是想不到的。
但申时行还未入阁,一听今日之事,立马领会到其中的影响。
杀言官,处置三品大员,影响自然不小,内外风议丶南直隶乡党敌视,等等,都不容小觑。
海瑞的话说得对,但得换个方向来说。
正是皇帝应该一往无前,内阁拾漏补缺才对。
此前因为在要不要动南直隶上,内阁与皇帝一直有分歧,所以才显得配合程度不是那麽高。
但如今既然被皇帝按着头说服了,那皇帝想杀人,内阁就得替他擦屁股了。
怎麽样抚平影响,是内阁必须要考虑的。
张居正颔首,朝申时行道:「如何不能坐视?」
申时行毫不停留道:「南直隶出身的官员中,还有不少俊彦,我会稍微简拔一二。」
这就是二十七岁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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