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荣辱与共,大局为重(2 / 3)
也就该散去,前大学士李春芳既然出面,就没理由再扩大事态了。」
「至于粮船倾覆,更是色厉内荏。要是十馀条船都倾覆了,朕说不得真要收手了,但既然是一条,说明他们也有自己在乎的瓶瓶罐罐。」
「既然都不足为惧,朕何必扰乱了诸卿的思绪呢?」
一番话条理清晰,言之有物。
张居正也挑不出毛病来。
但他却没这麽容易轻易被忽悠。
张居正追问道:「恕臣直言,并非是陛下缄口不言,臣才来请奏对的。」
「而是,陛下近日,略显消沉……」
朱翊钧接过话头:「仿佛有什麽为难的事?」
张居正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这正是内阁疑虑的事情。
众人都有所猜测,却不得其法。
张居正忍不住猜测道:「可是徐少师那边出了问题?」
如今南直隶的奏疏,如雪花一般飘入内阁,对局势也都有个大概的了解。
却唯独没有徐阶的消息。
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锦衣卫和通政司,单点对接,直接送入了万寿宫,压根没经过内阁,也没给六科留档。
朱翊钧突然展颜一笑:「元辅果然是玲珑心思。」
张居正神色一动,忙追问道:「是发生了何事,让陛下这般为难?」
他突然悚然一惊,猜测道:「难道鼓动乡人和兵丁造反了!?」
朱翊钧摆了摆手。
他知道张居正在用离谱的猜测,引得自己出言更正。
这伎俩他前世早跟领导用习惯了。
朱翊钧懒得计较这些心理学战术,神色复杂地开口道:「元辅那位老师何等的智慧,怎麽会行造反这等不智的事情。」
「相反……」
「他已然跪地俯首,向朕求饶了。」
说着,朱翊钧从怀中拿出一封标红的奏报。
将奏报轻轻放在了桌案上,两根手指按住,往外推了推:「元辅自己看吧。」
张居正面色凝重,躬身走到近前。
这就是让皇帝两难到掩饰不住情绪的原由所在?
他小心拿起奏报,缓缓翻开。
目光扫过,略过仪程式地开场白,往后默默逐字逐句看了起来:「……臣阶,庸碌无德,玄文入直,赤舄几几,羔羊素丝。」
张居正眉头紧皱,不明白徐阶意欲何为。
若是单纯俯首系颈,又如何让皇帝这般情绪?
他继续往下看去。
往后就是他听闻中枢有度田的意思,愿意配合云云。
以及海瑞在两淮清理盐政,他也愿意提供一臂之力。
再往下……
突然间,张居正突然面色陡变!
他猛然合上奏疏,不敢再看。
朝皇帝看去:「陛下!」
张居正睁大双目,惊疑不定道:「徐阶,现在何处?」
朱翊钧目光放空,十指穿插,来回摩挲:「元辅猜的不错,徐阶,已然投案了。」
张居正神色再度一震,嘴巴张了张,不能言语。
过了好半晌,他才将奏报轻轻放回了御案上。
抬头看了一眼神色惘然的皇帝,忍不住劝慰道:「陛下,大局为重。」
朱翊钧回过神,突然展颜一笑:「朕就知道你会这麽说。」
「朕也是左右为难,才瞒着内阁,独自思虑了好几日。」
「并非与元辅或说是内阁,有了什麽龃龉」
「元辅,你这老师,实在是人杰!活命的方式,都这般高瞻远瞩,让朕都忍不住击节称赞。」
「朕如今,可实在陷入两难了。」
张居正沉默不语,劝一句已经是极限,此事他已经不好再开口了。
朱翊钧也没有非要张居正回话。
他再度拿起奏报。
这封奏报他已经看了数十次,每遍都有不同的感受。
朱翊钧一边看着奏疏,一边说道:「现在知道朕为何,对内阁送来的奏疏不置可否了?」
「盐商鼓噪,是应天府府尹朱纲丶户部尚书曹邦辅在裹挟民意。」
「士林震荡,是前大学士李春芳丶礼部尚书秦鸣雷在教训万浩。」
「漕运沉船,是宣城伯卫国本丶巡漕御史卢明章内外勾结。」
「南京各卫所蠢蠢欲动,也有兵部丶以及魏国公府的身影,徐邦瑞回南京太晚了,竟然管不住家里人,元辅说可笑吗?」
「总之,这些徐少师都提前告诉朕了。」
「所以内阁来奏的时候,朕自然也不觉得惊讶。」
「元辅,你说徐少师是否太过忠君体国了?」
张居正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只见皇帝又看向下一页,继续说道:「不止如此。」
「徐少师出于一片赤诚的爱国之心,还将南直隶近三年来盐政丶粮漕丶茶课丶卫所丶刑狱丶田亩丶丁口,所有自己知道的猫腻都汇报给朕了。」
「十倍丶百倍地急朕之所急,想朕之所想。」
「对了,元辅没往后看,朕念给伱听。」
「南直隶的就不说了,太多了念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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