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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惩前毖後,受国之垢(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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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需要他做什麽,他也失去了谈条件的机会。

魏朝看着徐阶,目光中有一丝怜悯,开口说道:「徐少师,陛下说。」

「主犯从犯,是以徐璠跟徐琨的口供定的,徐少师也可自行斟酌。」

皇帝说了,主犯论死,从犯可免。

至于谁是主犯……现在将这个决定权给徐阶了。

徐阶听了这话,脸色猛然一变。

他指着魏朝,整条手臂都止不住地颤抖。

徐阶哆嗦着嘴巴开合,声音乾涩而惊骇道:「阴狠毒辣!不似人君!」

「哪怕世宗都没有毒辣到这个地步,不怕青史昭昭吗!」

这哪里是给他留的馀地。

这是让他挑儿子杀,这是看准了他喜爱那名聪慧的长子,才故意为之!

怎麽能有这种人君!

诛心诛到这个份上,完全就是暴君!是独夫!

魏朝摇了摇头,认真道:「陛下知道徐少师重家族,念亲友,这才给少师转圜的馀地,如何还出言不逊?」

他语气转为森寒道:「难道徐少师想要从犯一并论死?」

徐阶身体一寒,嗫嚅半响,都没敢答话。

魏朝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徐阶转而看向海瑞,嘶声道:「皇帝是不是隐去了中枢的不法,只敢追究南直隶的人!」

「他这样做,不怕引得南直隶上下反弹吗!?」

这样的作为,分明就是党同伐异,哪里还有革故鼎新的气势。

一旦这样做了,皇帝就是在亲手培植乡党的土壤。

至少数十年里,南直隶都安稳不了!

为了出口气,就这样不顾大局!?

面对徐阶的质问,海瑞终于开口道:「徐少师多虑了,中枢涉案的,大多已经结案,陛下,没有半点包庇。」

「同样,陛下对南直隶,也会一视同仁。」

徐阶一怔。

旋即齿笑道:「这才多久,涉案人数众广,就结案了……」

说到这里,他陡然间反应过来。

徐阶恍然,却又难以置信道:「张居正!张居正对不对!」

「皇帝让内阁背下了这口锅,逼着所有涉案的人认罪,自己再借着大赦的名义施恩!对不对!」

「我那好学生对皇帝信任到了这个地步?」

海瑞是不屑于说谎的,但这麽快结案根本不可能。

只有如他这般猜测,才能解释其中的矛盾。

他此前从没想过这一点,是因为按他执掌内阁的经验而言,内阁不可能为皇帝一时的意气,做到这个地步。

徐阶死死看着海瑞,想从他眼中看出答案。

海瑞回视着徐阶的眼神,似感慨也似倾慕:「陛下说,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对徐阶道:「徐少师,你明白吗?」

徐阶脸色一滞,这一瞬隐约抓到什麽脉络,却犹如雾里看花。

他绞尽脑汁,想要想清楚,却不得其法。

一旁的魏朝抢过话头:「昨日在淮安府人多耳杂,不好明言,如今倒是可以告诉徐少师。」

徐阶朝他看去。

只见魏朝阴柔的脸色上,不无矜傲道:「除夕当日,国丈李伟,铭感陛下恩德,主动向都察院投案自首,并退还二十一万两脏银。」

徐阶闻言抬起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无非还是赦免,暗中归还银两那一套,骗不了天下人。」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未免也太小看天下聪明人了。

这种糊弄人的事情,反而是火上浇油。

总不能真将国丈法办,那皇帝恐怕得跟太后闹翻了。

魏朝摇了摇头,带着一种夏虫不可语冰的语气:「徐少师小人之心罢了,国丈的脏银,尽数充为今年两广军饷。」

「同时,都察院在审理此案时,发现与慈圣皇太后亦有牵扯,乃是受国丈脏银一万二千两。」

徐阶一惊。

案子都往小了处理,怎麽可能真的查到当朝太后头上,这是什麽意思!?

魏朝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三法司按律,禀圣上『八议』,内阁票拟,请圣上赦免。」

「圣上不允,只按『八议』成例,罪减一等,遂免国丈李伟流放,施杖刑一百。」

「慈圣皇太后,杖四十,圣上代母受刑……」

「于奉天殿,衮服受杖三十七,亲身受笞刑者三,由仁圣皇太后行之。」

听到这里,徐阶终于明白皇帝要做什麽!

扩大化,这是扩大化的精髓!

他忍不住失神,喃喃道:「而后是不是内阁感怀圣上德行,纷纷主动投案?」

魏朝意外地看了他了一眼,点了点头:「不错,内阁首辅张居正,感怀于圣上仁孝,主动退还历年所受冰敬炭敬,凡八万一千两。」

「按照大明律吏卷第二十三,计十一条,受财不枉法,一百二十贯以上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三法司再度请圣上『八议』,圣上乃定免流放,杖一百。」

「首辅亲于午门外领杖。」

「脏银用以免除,万历元年京城九门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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