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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悬石程书,事必有初(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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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来看。

同科的赵志皋偶尔去讲学并不算什麽问题,毕竟编修实录,本身不是什麽急切的事情。

按照以往的进度,世宗死了四年才开始编修实录,有谁急了?

偏偏考成法一出,内阁就像催命一样,压缩工期,才让热爱讲学的赵志皋,无法完成内阁交办的繁重任务。

这哪里是赵志皋的过错,分明是考成法太过严苛所导致的啊!

可怜无辜的赵志皋,还要被皇帝叫去吏部训斥遭受折辱。

李长春闻言翻了个白眼。

有没有可能,以往的十馀人写一本六年的实录,还要三五年,本身就太过清闲了。

但毕竟是一个值房的共事,说话不好太直白。

他只好打趣道:「吴中行今晨邀你去伏阙,彼时可远应该顺水推舟的。」

于慎行见李长春不愿意聊这事,不满地看了李长春一眼。

不过听李长春提及吴中行,倒是也有些感慨:「还真别说,吴中行这次可是赌对了。」

「方才我听闻,陛下去吏部是带着吴中行他们的,名望丶圣眷,恐怕是一举两得了。」

李长春听了这话,忍不住嘟囔一句:「人也被他们得罪完了。」

于慎行正要说话。

突然值房外走进来一人,正是同科的王家屏。

见王家屏,两人不约而同闭上了嘴。

虽然这位王忠伯只比他二人大七岁,但实在不好相处——至少不能当作随意谈及时事的好友。

王家屏从来不会给人甩脸色,因为他本身对谁都没个好脸色,私下他们不太清楚,但当值的时候,二人从来没见其笑脸相对过。

再加上王家屏举行轩朗,一板一眼,翰林院私下都称其为「端人」。

这其中到底是夸奖还是起外号排斥,就不好说了。

最初的时候,一众翰林都以为此人不过是在邀名养望罢了。

当初王家屏编撰实录时,涉及到高拱胞兄高捷,其曾在江都御史任上,贿赂赵文华,高拱特意嘱咐王家屏曲笔隐讳一下,王家屏直接拂袖而去。

众人得知后,按着花花轿子人抬人的路数,配合地给其人传唱直名。

按理说大家伙给你传了好名声,你应该投桃报李,下次给大家伙传唱一番才是。

结果,轮到王家屏抬轿子的时候,竟是无动于衷,不与众人为伍。

众人这才发现,这厮不仅是犯上,甚至是连同僚的面子也不怎麽给!

这种人不被排斥就不错了,同僚反正是不敢跟其聊什麽出格的话题。

李长春轻咳一声,岔开话题:「忠伯从宗人府回来?赵汝迈在吏部奏对得如何了?」

宗人府与户部,离吏部就隔了一堵墙,今日不少官吏都在那边听墙角。

王家屏虽然是去宗人府送册书公干的,但必然也会关注些许。

王家屏刚才坐下,听了这话,头也不抬回道:「没如何,陛下因实录编修进度有所拖延而不悦,借着赵馆师的话训斥了赵汝迈一番。」

李长春跟于慎行对视一眼。

这还叫没什麽?跟指着鼻子骂有什麽区别?

于慎行好奇追问道:「然后呢?」

王家屏抬头看了一眼赵志皋的空位,面色古怪道:「说是赵汝迈俯首认错,明日便登报向赵馆师忏悔,承诺解散京师大学会,学问没修成之前,再不轻言讲学。」

「陛下还特意叫了通政司过去,嘱咐将报纸送到四川内江赵馆师的家中去。」

李长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而后赶忙捂住嘴。

他轻咳了两声,装模作样摇头感慨道:「赵馆师曾言,『即仕即学,游刃有馀地矣』,待赵汝迈什麽时候也游刃有馀,不再考成下等了,自然就能重开讲坛了。」

于慎行没李长春这麽损。

反而有些共情,叹息道:「陛下实在太过严苛。」

登报忏悔,实在折辱过甚了。

分明是说好哪怕考成下等,也有机会限期改正的。

王家屏突然开口道:「也不是陛下严苛,不过是『凡事必有初』罢了。」

「陛下除了训斥了屠部堂与赵汝迈,亦是大肆褒奖了考成优者数人。」

在场三人,谁不是把史书典故记得滚瓜烂熟。

凡事必有初,及其初而为之则易,无其端而发之则难。

事情刚开始时去做它会比较容易,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开端再去着手做就会变得困难。

王家屏站在中枢大政的角度替皇帝说话,当然没错。

但赵志皋被抓了典型,也是不争之事。

就看站在谁的角度说话了。

于慎行暗自摇头。

王端人不给同僚说话,反而进行了一番理客中发言,也难怪不得同僚喜欢。

于慎行不再说话,有些冷场。

李长春适时接过话题道:「不知都奖赏了些什麽人?」

据说是三年评优,必有升迁。

李长春难免有些好奇都是什麽情况才能拿到一个优。

王家屏伏案疾书,一边随口答道:「譬如户部员外郎王用汲。」

「顺天河间二府所属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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