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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金革无避,军旅从权(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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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克谦毕竟侍卫皇帝日久,对皇帝性格很是熟悉。

他听了皇帝这番耸人听闻的话后,并未惶恐请罪,反而低声缓道:「陛下,此时四下无人,臣作为外戚之身,斗胆宽慰陛下一句。」

「陛下今日受影响后,略有些沉闷了。」

「实际上,此事未必是有人暗中算计陛下。哪怕退一步说,即便有人算计陛下,也还有如臣等这般,身家性命都系于陛下一身者,正因为我辈占据绝大多数,彼辈才只能在暗黑之中阴暗爬行。」

「方才陛下说到臣身上,那陛下当是明知,臣爵位降序之后,是何等受人冷眼;作为陛下近臣后,又是何等扬眉吐气。」

「陛下复不复臣的爵位,臣都是一样地受尽皇恩,哪里还会怨恨陛下呢?」

「陛下,人心难测虽然不假,但总归还有一份赤子之心的。」

皇帝今日显然是因为起了疑心的缘故,行事多与往常不同。

无论是白日面见陈太后丶李选侍时让近卫内臣留在门外,还是今夜接见徐文璧私下奏对,甚至张宏也不在殿内。

都显示出皇帝内心绝不平静。

正因如此,蒋克谦才难得搬出亲戚的身份,宽慰了一句。

朱翊钧仰着的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他静静看着蒋克谦,突然摇头失笑:「果然是自家亲戚,表叔教训得对。」

「朕今日确实情绪不大好,被你这麽一说,倒是好多了。」

蒋克谦见皇帝拿辈分打趣,显然是情绪有所开霁。

他不由松了一口气:「陛下折煞臣了。」

朱翊钧双手捂在脸上搓了搓,好奇道:「蒋卿这两年看来是读了不少书,言辞谈吐可是大有进步。」

「朕记得当初德平伯李铭去世,张宏一个太监都知道说是故了,你偏偏来句死了,可让朕笑话了好久。」

蒋克谦露出一丝尴尬,解释道:「往年厮混的场所没有读书的用武之地,这两年侍奉陛下,地位水涨船高,好歹要窥探一下门径。」

「再者,这两年编写收录琴谱,与文人雅士多有来往,也算是耳濡目染。」

他以前一个因为作奸犯科而降格的外戚,少有人愿意来往,说话没点场面也就罢了。

可侍奉皇帝左右后,要是还不学无术,那就真是天予不受了。

朱翊钧欣慰点了点头:「记得琴谱编好后,将底稿留给国史馆。」

蒋克谦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

而后他又突然提议道:「陛下,臣最近收录了一份失传的古琴曲,曲调婉转细腻,有静心凝神之效,陛下可要听听?」

朱翊钧欣然颔首:「表叔速速取琴,为朕洗耳。」

半晌后。

万寿宫中传出悠扬琴声,如丝如缕,弦歌不绝,令人心旷神怡。

……

正月悄然过去,时间来到了二月初一。

讲官沈鲤以病给假,赐路费表里,命驰驿去。

增补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编修王家屏,值文华殿。

命大学士高仪,礼部尚书马自强,充会试考官;命左春坊左中允范应期,右春坊右赞善许国,充武举考试官。

是日,皇帝丶两宫传谕内阁丶礼部。

咨有李氏,秉性柔嘉,禔身敬慎,蚤以绮质,简侍帝居,鸣佩无违仪,已彰于燕婉。封选侍,锡之诰命,移居万寿宫。

科道丶御史,或以不合祖制谏诤。

不出半日,皇帝御批,以「朕喜欢」驳回。

又命通政司不再收此类谏疏。

同日,礼部尚书马自强丶吏部侍郎温纯丶大理寺卿陈栋等,奏请皇帝,为皇帝选妃。

留中不发。

是夜一更,乾清宫火,大学士张居正丶大学士高仪,夜值内阁。

翌日,百官探慰。

礼部查照嘉靖三十六年四月内三殿灾事例,上请善后。

上召礼部等官至会极门。

司礼监张宏等传奉圣谕,奏告郊庙社稷,谢咎自责,并择吉遣公徐文璧丶侯郭大诚丶驸马许从诚丶伯王学礼恭代秩祀神祗,开具来行,自二月初二为始,着文武百官痛加修省七日。

……

二月初三。

承光殿内,爆发了一场争吵——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一方责备,一方坦然受之。

朱翊钧本该端坐在御案后,居高临下与臣下奏对,此时却避席走下了一半御阶,站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张居正站在殿内,本是恭敬的姿态,脸色却说不上好看。

他语气僵硬,朝皇帝回道:「陛下既是天命之主,何必鬼祟行事?既鬼祟行事,又何必复告知臣?」

朱翊钧面对首辅先生的责备,尽数受下,还行了半个弟子礼,以示受训。

「先生教训得是,这确是鬼祟行事。」

「不过朕还是告诉了先生,自然是因为隆庆六年六月十八那日,朕答应过先生,君臣之间,坦诚相见,共襄盛世。」

「朕岂能因行了坏事,便为此食言?」

张居正犹然为皇帝烧了乾清宫的事生气。

闻言不由冷脸相对:「言必行,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

「唯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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