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戏中戏（1 / 2）

姜质文，对于这个人的名字，自从苏惜雪几人从林学清处得来的消息后，想必他们没人会觉得陌生。　　当年，狄剑一家遭遇到的一切，如果说主导的是家长姜云岐和其他一票子姜家的人，那么直接受益者便是这位“天才少年”姜质文了。　　不过，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这位姜家名不见，经不传的人物会是这么的废物。　　早知道……　　石啸拍了拍胸脯：“早知道，我御使一只蛊虫飞呀飞呀地找到姜质文，咬上一口，必保证他能眼睁睁地看着全身溃烂而死。”　　齐寻元翻了翻白眼：“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告诉你，没那么简单。”　　“我怎么觉得很简单呢？”　　“我们不是为了拿下一个人，而是为了攻下一座城。姜质文嘛，哼，若是失去了姜家的保护，他还能蹦哒几天？”　　“你们果然是想对付姜家，不，是对付姜质文。难不成是当年……”高如雁恍然，脱口而出，但末了，又把话咽了下去。　　“当年？！”齐寻元一屁股坐在高如雁的身旁，之前被其遮挡的火光以及温暖，终于照了过来。　　犹如生长于潮湿、阴暗地方的丑陋虫子，高如雁即刻回避了刺眼的火焰，但身体却十分贪婪地吸收着热量。　　高如雁沉默了好久，但这次齐寻元倒是没有咄咄逼人，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朱薇琴和石啸两人不时进行着眼神交流，而苏惜雪却是双手抱膝，温润的下巴搭在并拢的双膝上，已经是昏昏欲睡的状态了。　　虽然作为修士而言，哪怕几天几夜不休息都没有关系，但以苏惜雪的年岁，其实是最贪睡的时候。　　换作平时，苏惜雪必然按照习惯，枕戈待旦地修炼，但现在旁人在侧，反而轻松了许多。　　只是轻微抽动的耳廓，又暴露了她清醒的事实。　　见此，朱薇琴拿出一件披风，宠溺地盖在了苏惜雪身上。　　“当年……呼，你们说得对，姜质文的确是个废物，有很多人被骗，也有很多人为了姜质文这高不成，低不就的修为而遭遇了不幸。”　　“看来高老大的所经所历，比我们想象得要丰富哪。”齐寻元有些意外，又带着复杂的神情。　　高如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我，我有个妹妹。”　　“嗯？！”　　“我祖辈世代务农，但生在这个世间，我自然也想和旁人一样成为一名修士，飞天遁地，好不快活。出于这个想法，我就瞒着父母，和妹妹一起去参加了姜家主导的测试。没想到，我竟然真得有修炼的天赋，但更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妹妹高，高星儿，她的资质比我更加厉害，竟然是玄阴之体。但，收集稀罕的体质，供给姜质文当作鼎炉来修炼，才是姜家这帮畜牲进行测试的最初目的，我妹妹她……”　　高如雁压抑的语气异常沉重，仿佛是步履蹒跚的老者，不得不迈向死亡一般，凸现的就是一个无可奈何和无力回天。说着说着，高如雁的语气哽咽，但着实难以酝酿真正失去至亲的悲伤，所以干脆闭上了眼睛。　　看着逐渐静默下来的气氛，他心中忐忑不安之余，又隐约有些得意。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听着这个似曾相识的故事，朱薇琴和石啸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戳穿高如雁的深情款款，又尽显悲凉的戏码。　　以急智把别人的故事当作自己的，又一口气把气氛烘托到如此地步，高如雁已经不是个人物了，至少也是个厉害的人物。若是给予他一个合适的戏台，当个枭雄也是绰绰有余。　　挨着高如雁，并肩而坐的齐寻元最清楚地感受到旁边的杀手老大为了能让自己说得更加真实和动情，身体配合着早就枯萎干涸的良心而轻微颤抖着。　　我要不要称赞他一句，演技如此厉害？或是配合对方把这出戏唱下去？　　齐寻元心中是如此的揶揄且纠结，倒是没有直接揭破对方的谎言。　　最看不惯的朱薇琴想开口斥责高如雁的睁眼说瞎话，却听到了时断时续的抽泣声。她吓了一跳，寻声望去，瞧见了把脸蛋靠在膝盖上的苏惜雪此时竟然醒了，一双睡眼惺忪的美眸已经通红通红，眼角的泪水嘀嗒地掉落下来，不多不少的两滴眼泪没什么盐含量，就浸润到了泥土里。　　得，还有一个演技更厉害的！　　在心中吐槽的齐寻元白眼翻得眼皮直抽搐。　　“我明白了，高老大，一方面身负血海深仇，另一方面，面对随时能像捏蝼蚁一样致自己于死地的姜家，又不得不委曲求全，忍辱负重，我想你一定在等待着某一天，亲眼见证姜家的覆灭吧？！”　　苏惜雪浑然不在意高如雁破绽百出的话语，甚至以自己笃定不移的辞藻补全了高如雁的漏洞。　　一下子，不仅是苏惜雪的小伙伴惊呆了，连高如雁跟着也惊呆了。　　他刚刚还在琢磨着，如何把这个故事叙述得更加尽善尽美，好让四人更加相信。　　没想到的是，苏惜雪竟然“主动”替他解释了。　　于是，已经揪住一根救命稻草的高如雁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哈哈哈，年轻，真是年轻！这些所谓的天才，就是些不谙世事的蠢蛋！我不过是把当年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拿来又胡诌了一番，他们竟然信了。呵呵，不会还想着行侠仗义吧？愚蠢，真是愚蠢！早知如此，我……　　“对不起啊，高老大，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惨。”苏惜雪高举双手合十，诚恳地道歉道，“早知如此，我不该砍了你的右臂。”　　高如雁一边心中又是一顿嘲笑，一边顺坡下驴，悔恨加苦涩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