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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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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路。

钟以岫在楼阁的帷幔后看了片刻,忍不住抬手伸入落雪中,而后翻掌,指节分明的手背朝上,天上大片落下的鹅毛大雪,忽然就停顿了,灰云散去,金日映霭,照的翩霜峰上暖融融的。

羡泽惊诧,握着伞回身看那天上的淡霞阳昼。

钟以岫有些羞赧地笑了。

……

片刻后,羡泽走到院阁最外侧的抱厦楼门前,这里一切都很高,高到阁檐遥远,几乎飘过丝缕白雾,显得门很窄,灯很瘦。

望着玄色无纹的厚重黑色大门紧闭,积雪如同数十年未曾化冻清扫那般,她才依稀感觉出钟以岫是当世为数不多的化神期大能的疏离感。

羡泽只踌躇了一瞬,就也不打算多想,坦然地去敲门。

却没想到手指还没叩响,门咯吱一声转开,连带着勾檐角瓦上头的雪都

() 像是撒盐般簌簌落下,大门打开了足够她侧身而过的缝隙。

这门像是几十年都没开过了。

羡泽确实没猜错,会来翩霜峰的,说到底不过是钟霄和陆炽邑,甚至陆炽邑几乎都是十次来九次要吃闭门羹。以钟霄、陆炽邑这二人的境界,虽然也能感觉到灵压难受,但也不至于被压到无法御剑,几乎都是直接飞进去,不会在这里敲门。

甚至近百年来叩门的,她都是头一个。

羡泽走进去往里看,她慢了几秒,没瞧见里头的早就被冻得半死的枯树、长满杂草的池塘,在她进来的前一瞬,冻水融化,枯树抽枝,显露出一派雪中温泉,寒霜白梅的景象来。

羡泽走上台阶,穿过燕道,来到帷幔重重的正门前,这也没有门扉可以敲,她只能仰头叫了一声:“垂云君!垂——”

一个木偶小傀儡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手中握着个纸条,举给她看:“咳咳咳咳,我病了。是有什么事吗?”

羡泽看着四个咳字,写得一个比一个大,好似真是他在剧烈咳嗽一般。

看来他听得见她说话,羡泽道:“您不是要下山取东西吗?明日早晨我们便去下山,您到时候在山门处跟我们一同会合吧。不用担心,您到时候说是师兄就好,我帮忙打掩护。”

小木偶噔噔噔跑回去,一会儿又举着新的纸条跑出来:“我们?”

羡泽还是比较懂他的心态,脸上露出些抱歉的神色:“对,我要和几位友人同行,需要他们帮我重铸刀剑,如果实在是不愿意见其他人,就等我过了晌午再来接您下山——”

小木偶抖了抖,又急急跑回去。

这会儿是半天没出来。

羡泽叹了口气,她冷的跺跺脚,道:“无事,是我当日没说明白还有他人要跟着一起去,答应了要帮您忙的,不如您把要去什么地方,找什么人拿什么东西,写来给我,我单独跑一趟。”

过一会儿,羡泽听到了一阵列队的声响,竟是整排的木偶小人迈着齐整的步子走来了。

这些木偶一看就是陆炽邑随手做的,木茬刀痕都还在,胳膊腿关节也简单,基本就是能跑个腿拿个东西的。它们扛着板凳、火盆,毯子,还有端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梨汤。

迅速就给羡泽布置出一个像是看门大爷般的尊贵座位,羡泽坐在小凳上烤着脚,盖着毯子喝着梨汤,回过味来,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忽然,说话声从帐内传来,似近似远,听不真切:“……你笑什么?”

羡泽看着帷幔,她依稀能瞧见一点人影轮廓,她笑道:“垂云君东西准备得都齐全,就是没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屋内的人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一点,结舌凝噎,半晌才道:“我、我屋内有病气。”

羡泽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他又道:“我跟你一起下山就是,不劳烦你再跑腿了。而且要取的东西,我需要亲自看过。”

羡泽:“那就听师尊的,到时候咱们在山门会合。别怕,我有

一招,真不行就装聋作哑,倒也免去说好多话。”

她跟一个天下难有敌手的化神境仙人说“别怕”,乍听起来很荒唐,但钟以岫真的是在听说要与其他人一同下山时就有些害怕了……而且装聋作哑这种事,他也是真的干过。

钟以岫觉得很奇妙,一方面羡泽态度仍然是亲近的,她跟他不是一类人,却很懂得他的心理;但另一方面,她嘴上说的都是“您”“师尊”“垂云君”这样的称呼……

到底算是熟悉了吗?算作是“友人”吗?钟以岫单薄的人生里实在太缺少与人来往的经验,他把握不准,感觉有种手触碰狐狸时,只拂过锋毛细绒的发痒感觉。

羡泽自顾自道:“主要还是来给师尊送鞋子。上次把鞋子落在我那里了。”

她从芥子中拿出粗布包袱,并没有打开,放在火盆旁边。

钟以岫又没了声音,半晌才道:“羡泽姑娘,对不住,那日我可能是昏倒了,或者是失了魂,才会、才会……我不是故意轻薄你,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为你——”

羡泽却道:“没有,您只是忽然昏倒,吓了我一跳,我赶紧抓着,才没有磕到脑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您又一直在说胡话,总不能躺在地上,就把您拽到床上准备请医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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