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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致查验一番,她让周瑾行留意亵裤,怀疑他有可能漏羊水了。
结果不出所料,下午晚些时候周瑾行是觉得不大对劲,确实在漏羊水,只不过量极少,很不容易察觉。
漏羊水对胎儿的影响不言而喻。
窦春生没有任何犹豫,提倡催产。
先前太医院的人提倡保胎,现在得知漏羊水的情况,一些人认为可以催产,一些人认为漏得不厉害,可以服用药物卧床养胎。
两种意见争论得凶。
这需要当事人去决断。
窦春生竭力催产,同温颜道:“陛下,娘娘的胎断不可再继续养下去,包膜里的羊水已经出现渗漏,只会越来越少。
“倘若继续拖延,不仅会伤及母体,胎也不易保住。
“臣提议催产,早日分娩,一来能尽早争取机会保住孩子,二来大人也少遭罪。”
经过她好一番劝说,最终温颜同意催产。
于是当天夜里周瑾行服用催产药物。
这个雄鹰一般的男人第一次面临人生中的窘境,似乎在这一刻,才生出作为女性的无力与挫败。
如果说先前的放飞自我是承受力的体现,那现在就有些破防了,因为他做不了主。
做不了自己的主。
身为一个帝王,已经干到了食物链的顶端,然而在生育面前,什么都不是。
此刻他的性命完全掌握在他人手里,倘若因生育丧命,那才叫死得冤枉。
面对那碗催生药,周瑾行有些犹豫。
温颜看出他的异常,问道:“陛下怎么了?”
周瑾行没有答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道:“淑妃你能抱抱朕吗,朕心里头有点慌。”
温颜愣了愣,坐到床沿伸手抱他。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破防了,有些尴尬道:“朕有点怂。”
温颜:“……”
周瑾行想听她的心声,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想听她的腹诽,多半会埋汰吧,但是什么都没有。
温颜轻抚他的背脊道:“陛下莫怕,妾会一直在这里守着。”
周瑾行默了默,“还是不要了,朕是男人,这点事扛得过去。”
温颜埋汰道:“陛下就别嘴硬了,阵痛的时候你会求爷爷告姥姥,在地上乱爬。”
周瑾行:“……”
温颜继续道:“若实在受不了,便叫出来,反正他们不知道你是老爷们儿,不丢脸。”
周瑾行:“……”
这安慰太歹毒了,他有些受不了道:“那你走远点,朕觉得丢人。”
温颜想笑,又有点点心疼,毕竟不论男女,面对生产这件事,都需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
“陛下可以这样想,这两日你就能卸货了,不用扛着一口锅睡觉,也不用再处处小心谨慎,身轻如燕。”
这劝说显然是不管用的。
周瑾行满脑子都是自己惨叫毫无体面可言的情形。
“朕宁愿再去爬死人堆,也不想生孩子。”
“……”
“朕心里头没底儿,发慌,有些怂。”
“可是陛下不是很期待这个孩子吗?它与你血脉相连,且又是陛下自己生的,对陛下来说意义非凡。”
“……”
“陛下怎么会怕它呢,难道不应该高兴终于能与它相见了吗?”
“……”
这话好像没毛病。
周瑾行无法反驳,犹豫地松开了她。
现在肚子长在他身上,进退都没有路,只得迟疑端起那碗催产药,咬牙一口闷。
男人很要面子,替自己挽尊,死鸭子嘴硬,“这苦你受不了,还是朕来受好了。”
温颜憋着笑,回道:“妾多谢陛下体谅。”
她取手帕拭净他唇角药渍,让他先躺一会儿,因为生产需要消耗大量体力。
长春宫聚了不少人,庖厨备上热水,稳婆宫婢太医等人皆是备战状态。
产房也已备好,一切就绪,就等着周瑾行的动静。
温颜也有些疲惫,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目打瞌睡。
莫约到凌晨时分,周瑾行被阵阵腹痛疼醒,温颜忙唤窦春生等人进来查看。
周瑾行已有见红破水的症状,这意味着他即将进入生产状态。
天色大亮后,腹痛开始有规律起来,但还能继续忍受。
庖厨给备了粥汤,周瑾行用了一些。
钱嬷嬷很紧张,心情一时挺复杂,男人生孩子委实匪夷所思。
这不,黄内侍也是心神不宁,同钱嬷嬷悄声道:“你说陛下他扛得住吗?”
钱嬷嬷压低声音道:“不用担心,女人都能扛得住,陛下自然也能行的。”
黄内侍忧心忡忡,“生产可是从鬼门关走一遭,我就怕……”
钱嬷嬷打断道:“莫要说胡话。”
黄内侍闭嘴不语。
钱嬷嬷:“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这么多坎都跨过来了,这一回,同样能跨过来,明白吗?”
黄内侍连连点头,“你说得对,说得对。”
钱嬷嬷心里头也挺担忧,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安抚他道:“越是在这个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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