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六章 攻心(2 / 2)
老幼,1概格杀。
上千封信射入城中,在襄阳城中掀起轩然大波。有的人怒骂着将这些招降信撕碎丢弃,有的人则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些信流汗。城中本就弥漫着悲痛和恐惧,招降信更增动荡和波动,令人心难安。秦人要屠城,男女老少都要死,自己死到也罢了,想到家中妻妾儿女都要被杀,那是不能接受的。
这种情形下,要么下定死战保卫襄阳的决心,要么便是心惊胆战,心中生出其他的想法来。
朱序得知了此事,甚为恼火。昨晚都护李伯护将大量阵亡尸首弄进城来,导致城中今日哭声震天,百姓悲痛欲绝的情形,便已经让朱序很是恼怒了。现在又有招降信射进城中,更是人心惶惶。
朱序命人将李伯护叫到军衙之中,大声斥责。
“李都护,你也是从军多年的老人,难道不知敌人意图?昨夜秦人送尸首进城,便是计谋。加上今日劝降信,弄的人心惶惶。这是敌人的攻心之计,你怎可不防?反倒配合?当真糊涂之极。”
李伯护心中有些恼火,申辩道:“大人,我将阵亡将士和百姓的尸首迎接入城,难道有错?阵亡将士们难道不该被收殓安葬?他们的家眷安葬他们,起码能见1面,此乃人道。难道任由他们曝尸城外?”
朱序怒道:“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眼下大军围城,我襄阳上下军民全力守城。气可鼓不可泄。你这不是让军民泄气之举么?况且,我等从军之人,马革裹尸,曝尸于野有什么了不得?那是我们的宿命。我朱序若是战死了,绝不希望你们为我设灵安葬。战死疆场,乃是我朱序的荣耀。”
李伯护咂嘴道:“那是你这么想,别人未必这么想。我不过是为将士们收尸而已,错在何处?我可不认。休想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朱序大怒道:“那这这些招降信呢?都是从你西城方向射进来的,只落在城内近处。你完全可以当场收缴起来销毁,为何任由流落满城,弄的风风雨雨?这便是你的失职。这攻心之战的手段你难道不知?若不是知道你素来所为,不至于为敌所用,我几乎都要怀疑你是故意帮着秦军了。”
李伯护怒道:“你……你血口喷人,我只是1时疏忽,怎可诬我?”
朱序喝道:“休要呱噪,我可没空和你在这里扯皮。我今晚子时要出城袭营。我已然探知他们的粮草所在之处,今晚我要去烧毁他们的粮草。没空跟你争吵这些事。我命你即刻派人收缴城中那些劝降信,安抚民心,稳定局面。这些事都是你的过错,若做不到的话,休怪我处罚于你。”
朱序拂袖而去,李伯护也面色难看的离开了军衙。
城中的混乱和波动并没有停息下来,虽然李伯护命人收缴了城中流传的那些劝降信,禁止士兵百姓们谈论此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晚,期限临近,百姓们愈发的心中慌乱。
天黑之后,李伯护疲惫之极的回到家中。家中妻妾亲眷也都听到了传言,纷纷跑来询问。几房小妾在李伯护面前哭哭啼啼。
“这可怎么办?秦人要破城之后屠城了,我们都要死了。这城能不能守得住啊?总得想个办法啊。咱们已加上下上百口人,难道都要死了么?”
李伯护被她们哭的心烦意乱,1顿怒骂将她们全部赶了出去。自己去了书房枯坐,想想眼前的局面,着实不知道何去何从。
大儿子李忠义进了书房,低声道:“阿爷,朱刺史带着5千兵马准备出城袭营了。这事儿阿爷知道么?”
李伯护道:“当然知道。他已经告知我。这就是出城送死。随他的便。”
李忠义咂嘴道:“可是军中有人说,他是打算突围逃走呢。带了5千兵马……超过1半兵马了。况且这种情况下,袭营无异于找死。他怎会这么做?”
李伯护悚然而惊。
“外边都在传,这襄阳被破的罪责要落到阿爷头上了,说阿爷中了秦人的攻心之计。阿爷,咱们现在可是里外不是人了。这姓朱的自己要跑了,我们留下来必死无疑。几位姨娘适才说的也没错,咱们1家上下百余口人都死在这里又如何?朱序倒是1身轻松,他只有老娘和妻子在城中。丢了也就丢了。他可以不管,我们却是不能。到时候死了,反而背个黑锅,说城池是阿爷之过。”李忠义道。
李伯护皱眉沉吟。忽然明白为何朱序午后要莫名其妙的骂自己了,原来他想跑了,但这襄阳失陷的罪责要人背负,所以自己便是那个替罪羊。
李伯护越想越气。本就处在极大的压力之下,又经历了心情上的起落,关乎生死的抉择。李伯护觉得死守襄阳,就算死在这里也颇为不值。
他下了个决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