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五章 进见(续)(1 / 2)
桓玄大声道:“会稽王,我不怕冒犯了你,但会稽王却是上了殷仲堪的当了。殷仲堪向王爷举荐我去广州任职,王爷居然答应了他,当真令人不可思议。王爷难道不知道他这么的目的?自从殷仲堪到荆州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掌控荆州军政,他将我桓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我永远的驱逐出荆州,好任他为所欲为。令我没想到的是,会稽王居然没看出这一点,被他利用。朝廷下旨令我去广州上任,便是中了他的诡计。我走之后,荆州任他横行了。”
司马道子并不否认殷仲堪举荐之事,瞪着桓玄道:“确实是殷仲堪举荐于你,这有什么不好?本王觉得是好事,这是朝廷对你桓氏的恩典,殷仲堪是一片好意,这有什么不对?再者,殷仲堪掌控荆州又有什么不好?他是荆州刺史,难道不该掌控荆州军政?却要受你桓氏钳制?”
桓玄苦笑道:“会稽王,朝廷的恩典自然是好的,但是殷仲堪的居心却非是为了我桓氏着想。会稽王难道忘了殷仲堪之前所为?他起荆州之兵助力王恭生乱,差点毁了我大晋社稷。虽然其后撤兵,悬崖勒马,但那是局势被迫,不得不如此。我不知道朝廷为何对他如此纵容,莫非以为他当真改过自新,故而不予追究了么?其实,殷仲堪退兵之后,得意洋洋。到处宣称,朝廷拿他无可奈何,王爷不但不敢动他,还要对他以礼相待云云。他说,他本可以破了京城,是王爷百般求肯,朝廷答应了他的条件,他才选择了退兵云云。他还大肆宣扬先帝之死是被人谋害,将矛头直指……直指某些人弑君篡权。说的那些话,我等都听不下去。”
司马道子眉头竖起,脸上怒气集聚,沉声道:“他当真这么说的么?我怎不知?”
桓玄举手向天道:“我以我桓氏祖先名义发誓,句句是真,绝无虚言。他喜欢召集宴饮聚会,我便是他座上之宾。他知道我桓氏在荆州的影响力甚大,故而任何酒宴聚会都会邀请我出席,以壮他声势。这些都是他酒醉之后说出的话。参与之人个个敢怒不敢言,只得忍受他的胡言乱语。”
司马道子微微点头,冷冷道:“可是,据本王所知,当初之事,你似乎也参与其中。听闻你和他称兄道弟,相处甚欢。去年荆州豫州兵马生乱之时,有人看见你跟随他们一起率军进攻江州,为他出谋划策。还有人告诉本王,说杨佺期的出兵,便是你一力促成的。不知这些话可都是真的。你又作何解释?”
桓玄面色一变,叹息道:“我便知道,朝廷和王爷会这么想。哎,这便是我桓氏的悲哀之处。明明被人裹挟,却百口莫辩。王爷请想一想,我桓氏参与此事有和益处?那殷仲堪随同王恭起兵,要为先帝讨个公道,我桓氏犯得着掺和此事么?至于说杨佺期起兵是因为我的怂恿,那更是可笑之极了。自我父和几位叔父堂兄去世之后,杨氏父子早已脱离我桓氏所掌控。莫非王爷认为,他们会听从我一个无权无势空有爵位的十六岁的少年人的话,去起兵叛乱不成?要说一些无关紧要之事,他们或许会碍于当年在我桓氏帐下的旧日恩义答应我。但这样关系国家社稷个人荣辱生死的大事,他们怎会听从我的话?王爷,我是身不由已啊。我若不答应他们,便是不与他们为伍,然则,我桓玄还能活命么?他们需要借我桓氏之名,为他们张目,以欺骗将士们和百姓,显得师出有名。所以他们必须拉着我一同前往。事实上到了江州之后,我便假装身子有恙,没有随同他们来京城了。会稽王圣明之人,请明察秋毫,辨别是非。切勿听信他人之言。”
司马道子沉吟不语。他所得到的消息是,桓玄曾参与那一次叛乱,且似乎是主谋。但是,听桓玄这么一解释,似乎也并非没有道理。桓氏式微,徒有其名。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又怎能左右出兵大事。殷仲堪杨佺期等人都是名声显赫的人物,又怎会听信桓玄所言。
更重要的是,桓玄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似乎对他桓氏并无太大的好处。
“你既然身不由己,此番去往广州任职,岂非是正合你心意?怎地还责怪本王?还对殷仲堪甚为恼怒?你难道不该感到庆幸么?”司马道子沉声道。
桓玄叹息一声道:“会稽王,于我个人而言,我自然希望离开荆州。去广州任职,从此远离是非之地,对我也是好事。然而,我痛心的是西北局势,大晋社稷,荆州百姓啊。会稽王有所不知,殷仲堪从未和朝廷一条心,他正在积极的招募人马,加强训练。他之所以赶我走,便是因为我不愿意同他合作,为他号召募兵之事。我桓氏在荆州还是有些号召力的,这便是他希望我以桓氏之名,为他募兵之事尽力的原因。但我知道,他这般穷兵黩武的目的,是要同朝廷兵马对抗,我怎会如他所愿。因我不肯,他便要将我排挤出荆州,以便他可以为所欲为。我在荆州一日,荆州军民便会看着我桓氏的态度行事。我这一去广州,荆州恐怕便要大乱了。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不知多少人将被殷仲堪驱赶着入军,准备同朝廷作战了。王爷,你对殷仲堪他们怀柔,不愿追究他们的罪责,但是他们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我敢说,殷仲堪很快便会出兵进攻江州。还请王爷早做准备。殷仲堪这样的人,是朝廷最大的隐患。哎,可怜我荆州军民,为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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