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买卖（1 / 2）

白家流放，难免让人说新帝不顾及与太后之间情谊，不孝，可国法当前，轻放了白家，又堵不住悠悠众口。

太后与国本比起来还是不足为道，严惩白家，敲山震虎。

程璟蹙眉不语，可以看出他很烦忧，谢洹已经想清楚一个最优解，也理解程璟被困住手脚的难处。

程璟身为皇帝，在私情和国家面前，谢洹相信程璟会选择后者，这是上辈子和这辈子，两辈子他对程璟的理解。

两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出奇的相似，心中都坚守着常人不可攀登的一座高峰。

要让谢洹在程璟和天黎边关的安定之间选择，他或许会犹豫，但在最后，他会选择后者，要让程璟在他和天下安定之间选择，他相信程璟会选择后者。

他们皆不是为了一人而让天下陷入水深火热之人，走到如今这步，他阿门身上的担子不容许他们为私情任性。

谢洹理解，可这不妨碍谢洹在意和恨程璟对他的杀害。

这两种感情丝毫不冲突，他理解，他也恨。

谢洹以防

万一出事，强迫自己思绪停了停，回到白家的事上。

白家要惩，只是这个人不能是皇帝，要找一把刀，而现在朝野上下有能力做这把刀除了权势滔天的他，还有谁？

谢洹默了默，他理解程璟的心思，可他的心像是被放在热油上反复煎烤似的难受。

难受的不是他为君上尽忠，难受的是程璟是不是毫不犹豫把这个问题抛给他？难受的是没有犹豫这个可能，难受的是程璟始终把他当作一把还算好用的刀。

谢洹觉得他快疯了，快被他自己和时间逼疯了。

“陛下放心，臣去做。”

他们这样像是买卖。

程璟无奈笑了声，疑惑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可谢洹这人总是在领到旨意后像头恶狼似的，让他想了许多不该想的。

“洹哥儿~”程璟突然想学着谢家长辈称呼谢洹，这个称呼亲昵极了。

殿外，江福面无表情，红着耳根看青天上的白云，似乎有四朵？

……

翌日朝堂之上，久不上朝的青王出现，上疏直言还在刑部

案上等待处置的白家次子奸杀案以及白家私开荒田案，直言要圣上严惩。

谢洹这话一落，犹如在众人耳边敲了一钟，让大臣们精神大振。

往日，谢洹的提议总是被人反对，这次朝堂反对的声音反而小了。

这个案子涉及太后和皇帝心思，大家琢磨不定，只有几个骨头硬的大臣上书让新帝严惩白家，却久久没得到回音，大家从中琢磨出一些别的味道，也就做起了隔岸观火的买卖。

现在这件事由青王提出，即遂了他们的心意，他们也不会得罪太后一脉，心中齐齐松了口气。

谢洹在大殿中掷地有声：“白家恃宠而骄，纵容子嗣为祸百姓，私开荒田动天黎国本，即使是太后，与陛下的国本而言，怕也要理解。”

低着头的众大臣心中齐齐道了声说的好，恨不得当下拍手称快，感慨完发现他们夸赞的是青王，又复杂地拧起眉，别人也不是没说过这话，可那些人口中的力量远远不如青王说出这句话的分量。

谢洹说完之后，大殿中针落可

闻，等着龙椅上皇帝发话。

有人悄无声息抬眸快速看了一眼天颜，匆匆的一眼，看得不清楚，那人只觉得圣上面色白了几分，等他听到圣上带着安抚疲惫的语气时，压在心底对谢洹的不满蹭的升了起来。

“谢卿说是不无道理，只是这件事究竟如何，还要听听其他爱卿的意见。”程璟目视下方，心中是期望没人站出来。

可天不遂人愿。

他话音刚落，一个年轻身影蹭的站了出来，说了和谢洹完全相反的意见，建议皇帝顾念亲情放白家一条生路。

哪里出来的新官蛋子？

许多老臣暗道他坏事，转身向后看，见果然是新面孔，不知道是谁手下的御史。

谢洹猛地往后瞅，吓得那位小御史浑身一抖，不仅仅是谢洹，大家都在看他。

小御史只觉得头大如斗，双膝一软，趴跪在了殿中。

程璟多看了那位小御史一眼，说了几句软和话，让人回队伍中站着。

一连三日，青王仗着手中权势日日在朝堂之上“逼迫”新帝处置白家。

京都中都说是青王担忧新帝依靠白家牵制于他，白家这才被青王奉做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在天黎内政热闹之时，漠北的使臣被礼部和司宾府糊弄着，久久见不到天子，周围监视的人却不少。

谢洹下朝时特意邀上赵宣路过安置使臣司宾院。

赵宣心中有事，觉得对谢洹有所隐瞒，这段时间一直心绪不佳，总是一副心不在焉，连车马到了司宾院旁的酒楼时都浑然不觉。

谢洹瞥他一眼，一眼看出儿时玩伴异常，开口问：“你有事？”

赵宣猛地一惊，下意识想要否认，张嘴又无声，吞咽口干唾沫，才问：“谢兄你为何执意要惩治白家，我的意思是这件是由你说出来，对你不利，京都那些传言……”

谢洹浑不在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