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同观日(1 / 2)
魏修躺在床上,手中还转着佛珠,他已默念半本《金刚经》,心中怒火未消半分。
春晓她竟然说出那样的话!简简单单活着?在汴京开一个花房?做他魏修的女人还不如做一个商人吗!
他见她十分抗拒,本想徐徐图之,看春晓也算聪明,怎么都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谁料春晓这个榆木疙瘩不懂半点风情!
明明都是他的人了,为何还总是将界限划得清楚!
魏修没睡好,春晓也不曾安枕,或许是白日睡得太多,春晓今晚已从梦中惊醒三次。
“啊……”春晓猛地睁开眼睛,随即蜷缩起来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她又梦到那几个山匪了!被魏修救下后春晓很是庆幸,可睡梦中总会出现那些人模样,尤其是死在她面前的那一个。
明明知道他们死有余辜,可她还是害怕。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春晓还以为自己在梦游,直到那人敲门无人应答,竟然开始敲窗:“春晓?醒醒。”
宫灯散发着昏黄的烛光,散去了不少夜色,春晓终于从被窝深处探出头,她已听出魏修的声音,赶紧穿好衣服开门:“公子找我有何事?”
魏修将手中宫灯抬至春晓脸侧,见她双眼红肿,面有泪痕,心知刚刚听见她的尖叫没有听错,刚刚他半梦半醒间听到女子尖叫,尽管向西等人并未听到,魏修依旧起身亲自过来看了看春晓。
春晓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宫灯再次询问:“公子有何事?”
“没什么。”魏修并未追问她脸上泪痕从何而来:“快要寅时,你收拾一番,我们去观景。”
春晓睁大眼睛:观景?凌晨五点你观什么景?她想骂一句神经病,可魏修才是老板,只得诺诺点头。
送走魏修,春晓心中恐惧也被打断,因魏修催得急,她顾不得十分仔细,只从包裹中拿出一套衣裙换上便出了门。
魏修看见春晓着装,呼吸一滞,随即转向向西等人:“你们不必跟来。”几个随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曾跟上。
只有他们两个?春晓心中打鼓,见魏修走远,只得接过向西手中宫灯赶紧跟上。
魏修正在等她,见春晓跟上忍不住又看她一眼。他知道春晓这人不喜招摇,日常喜欢对交短衫,总是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可现下却不是这般,今天的春晓身着淡蓝色对襟短衫,里面只有一件鹅黄抹胸。
这衣服样式平常,女子多是这样穿着,魏修早已见惯,可春晓这样穿他竟有些移不开眼,鹅黄色抹胸衬得她肤色更为细腻……魏修猛地扭头,心中默念:色即是空……念了一会儿,魏修有些叹气:想他自诩君子,没成想还是个色中饿鬼!
春晓没走两步便察觉到自己衣服不对劲,但此时已走至灵安寺后门,总不能让魏修等她,只得慢魏修两步,顺便祈求天色昏暗,魏修看不清楚。
晨起多露水,魏修看着湿润的树枝停下脚步,他放下宫灯将穿在外面的深蓝色褙子脱下递给春晓:“晨起凉,出来得急,你别冻坏了身子。”
“不用了,多谢公子。”春晓哪里敢接,连连退后,穿魏修的衣服?太过暧昧了!
魏修很不喜欢春晓拒绝他,他看向春晓,不小心看到她弯腰后,抹胸处有两道熟悉的起伏,他甚至知道大小,一手可握……顿了顿,轻咳一声:“难不成还要我帮你穿不成?”他直接将褙子丢在她身上,随即走远不再看她。
春晓不是不冷,她刚刚就忍不住搓手,此时身上褙子还有魏修的体温,她实在舍不得这温暖,可是魏修比她高太多,这褙子也不合身,春晓干脆将褙子披在身上,缠了两圈,既暖和又遮住了胸前风光。
“公子,我好了。”春晓换好衣服提着灯走到魏修身边,魏修少不得欣赏一番,本以为会是女着男装的情趣,谁曾想春晓将褙子裹得像个破毯子一般,没有半点美感。
“走吧。”魏修赶紧收回目光,他怕多看一眼就扯回褙子,亲自教春晓这衣服怎么穿。
目的地不远,就在灵安寺后门不远处的山丘,寺中僧人告知魏修可于此处观日出东方,他发现春晓难以安眠,猜测她因为前些日子的惊吓还没好,这是心病。
“就是此处。”魏修见旁边还有僧人搭建的简易小棚,他上前两步确定最佳位置:“等会就能看到了。”
在这?春晓看着不远处已经有些预兆的天空,心下了然,原来是要看日出,她也有些期待起来。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十岁。”魏修将宫灯吹灭,和春晓一同立于高处:“那时我随父亲去往洛阳访友,路上父亲高烧不起,我们着急赶路,一不小心便被匪寇所围。”
“随从不过三人,匪寇却有二十余。”魏修声音平淡,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好在随从武艺不错,能护着我和父亲,那时重病的父亲还将我护在身后。”
“有贼子抓住我想要威胁父亲,可惜,贼人有长刀却不懂武艺,我有短刃却习武五年。”
“最后,我活他死。”
魏修将手放在春晓的肩膀,只觉手下人柔弱非常:“春晓,这世间总有那么多不得已的事情。事情已然发生,便是过去,你不要害怕从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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