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薛娘子(1 / 2)
冰冷的匕首早已沾染了魏修的温度,不像利器,倒像是暖手炉。
春晓瞳孔紧缩,她认识这把匕首,正是她离开东桥街别院时带走的一样东西,削铁如泥,当时的她不过比一般女子身体好些,每日都要将匕首放在袖中才能安眠。习武后,春晓对匕首没那么依赖,想着换一把长剑。
魏修何时拿到了这把匕首?
春晓本就抗拒魏修的触碰,如今听到他这样说,她如何肯接过匕首,却被魏修强迫紧紧攥住。
“你想不想试试?”魏修笑着拔去刀鞘,一手抓住春晓,手中匕首对准他的心脏。
春晓一惊,她想要逃,却从没想过杀人。
魏修松开手,看着傻在原地的春晓:“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最好一击毙命,不然……”他向着春晓方向贴近:“我不放放过你。”
魏修离得太近,春晓手中匕首很快刺入魏修所穿皮袄之中,未受半分阻碍,匕首果然锋利,直到碰到硬物。
那是魏修的身体。
春晓的手早已颤抖,可她没有松手,也没有看向魏修,只看着匕首一点点刺入。
她很清楚魏修的话没有半分虚假,她和他之间,从来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她不会忍气吞声,魏修更是只知攻城掠地,得寸进尺。
看着春晓认真模样,魏修明白她在衡量得失。
机会难得,却又实在冒险,春晓只会怀疑魏修话中真假,却又企图得到一丝可能。
烛火摇曳间,魏修看着春晓,温柔如水,仿佛春晓手中握着的不是夺命利器,而是讨好甜品,等他细品。他想要将春晓拉得更近一些,却感觉左胸处的疼痛。
魏修眼中满是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会动手?魏修没有拦住春晓,脑海中不断闪躲东桥街别院的时光,掺杂着虚伪和谎言,却总让他觉得春晓就是他的宠妾。
她的喜怒哀乐,全由他一手掌控。
刀剑刺入皮肉的感觉和衣服不疼,春晓却止住了害怕,终于抬眼看向魏修:“魏修,我当真恨你!”
魏修眼睫微动,又覆盖住春晓的手教她:“很好,继续用力。”他为春晓挪了挪位置:“在这儿。”
灼人的温度,瞬间包裹春晓冰凉的右手,这是魏修,她此生最恨的人,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是这样的温度。
“啪嗒。”手腕突然失力,匕首掉在铺满马车的毛毯之上,春晓还未反应过来,魏修一把将人拉入怀中,大手握住纤腰,捏起春晓下巴,眼中闪现着春晓看不懂的感情。
“你不是恨我吗?你为什么不动手?”魏修低声喝道,眼睛盯着春晓,一刻也不曾挪动。
方才听春晓说恨,魏修半点不意外,春晓的抗拒那样明显,他岂能不知。
和她一样,魏修也恨着春晓。
他为她筑好金屋,解决身份,一切都是为了春晓,可万般柔情都暖不热一颗心,这何尝不是在将魏修的心意扔在地上踩。
最可悲的却是恨着春晓,却又爱她。
魏修的手越发用力:“你是不是……”明明知道春晓就是个石头,怎么都暖不热,明明知道她满腔恨意,可见到春晓丢掉匕首没有伤他,魏修的心依旧跳得厉害。
“是不是……”是不是舍不得?是不是对我有一分喜欢?
魏修贴得实在太近,春晓猛地闭上眼睛,听着魏修的声音耳中徘徊,她动了动嘴唇:“我下不去手。”
总会有解决问题的方法,总会有两全其美的将来……春晓明知那些都是借口,是她软弱不敢杀魏修的借口,可她依旧狠不下心。
认命。
春晓脑中闪过二字,像是大山一般将她紧紧压住,难以喘息,她痛苦摇头,却被魏修制住,他猛地含住将要呜咽的叹息。
马车外的风声不知何时消散,唯有雪落下声音轻轻扫过,不曾打扰马车内半分旖旎。
向西快马先行,一路来到渡口安排,等马车到时,渡口处早已备下楼船,只等魏修登船。
气息缠绕之间,马车内温度迅速升高,春晓的呼吸渐渐不畅,双颊粉红,看得魏修越发情动,恨不得现在重温周公之礼,可是现在还在金陵。
金陵还有秋叔岐和彭昱。
好不容易找到的人,魏修不允许再出任何意外。
马车很快停在渡口,如今正是宵禁时候,渡口十分安静,只有魏修的人等在旁边。
向西一脸冷漠,心中却有些嘀咕,方才他可是听到魏修在马车上有些生气,可后面的吞咽之声又从何来?他仔细回想着曾经的魏修,若是谁犯了错,都不会再出现在魏修面前,为何如今他对春晓如此宽宥?
周围随从也奇怪魏修为何要晚间赶路,好在之前定下明日清晨出发,他们倒也不曾离渡口太远。
魏修马车到时,向西赶紧让人搬好踏脚凳,生怕再因为这事闹起来。
又啄了春晓一口,魏修这才满意起身,见春晓面色羞红,魏修将自己的披风亲自系在春晓脖间,又带好兜帽,这才带着春晓下车。
众随从这才发现马车上还有一人,魏大人竟然如此上心,亲手将人扶了下来。
踩在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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