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忆(1 / 2)
六年前。京城。
从宫门一路向西,行几里地,越走越荒僻,路两边是齐人高的灌木和杂草,无人打理。路上行人也渐渐稀少,快到西城门的地方,是京城里有名的铁器铺聚集地。隔着一段距离便有一个铁匠铺,十来个铁匠铺七零八落、不甚整齐地散落在那里,只听得叮叮当当的铁器撞击声和呼哧呼哧的风箱声。经常有附近的农人来打锄头,也有一些来求制作刀剑的江湖人士。
叶凌风赤着双膊,胸前露出结实的肌肉,把裁切好的铁料埋入熊熊烈火的炭堆里,把铁料烧红。再取出铁料,有节奏地举大锤捶锻。虽是春日天气,却汗流浃背。
熊熊的炭火映照着他的脸,衬出英俊的眉宇。
这时,一双鞋子映入他的眼帘,不是这里常来锻造锄具的庄稼户们常穿的鞋,但叶凌风却一眼认出了来人。
他手上动作未停,只待来人开口。
但似乎那人比他还有耐性,只站在那里不动。
叶凌风终不耐烦,停下手中的活儿,转身懒散地坐在铺子后面的石头上。他的铺子说是铺子,其实就是四下围着几块铁皮,屋顶尽是漏风漏雨,他也并不在乎。
叶凌风知道来人是李常喜,据说此人是郑妃宫中的红人,也是郑家经常派来联系他的人。虽然他一身黑衣,头上还罩着黑色帷帽,他也能识得此人,只因那身上阴阳怪气的味儿,似乎是个标识,不禁在心里讥笑道,果然是见不得人的玩艺儿!
“说吧?这次什么事儿?”叶凌风道。
李常喜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与阴狠,笑道,“叶壮士终于看见咱家了?”
回忆起上次见面发生的不愉快,叶凌风心下觉得一堵,看着他阴阳怪气的,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按下悄然升起的怒火,叶凌风直视着他,“李公公,咱们净在这儿唠嗑,耽误了娘娘的正事,可不好吧?”
李常喜面上皮笑肉不笑道,“所有都写在这张纸上。务必做得干净,一个不留。事成之后到郑相府中报备即可。”
叶凌风接过纸张,不禁皱起眉头,“七口?还有小娃娃?”
李常喜盯着他,“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不要质疑主子的决定。”说完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一炷香过后,叶凌风熄掉炭火,关掉铺子,牵来马棚里的马,翻身上马回家。
路遇两个相熟的铁匠,看他这么早就关掉铺子,笑道,“老叶,这么早回去,怕是想媳妇想得不行了吧?”另一个也跟着起哄,二人哈哈大笑。
叶凌风笑着打了招呼,并不理会他们的玩笑,继续赶路。马儿疾驰而过,留下漫天飞扬的尘土。
南城,叶凌风在一个小院门前停下来,把马儿拴在门前的大槐树上,闪身进了院落。
叶凌风是家中独子,父亲早亡,在从军前仅有老母一人在家,从军期间老母也病逝;年前执行任务途中,路上搭救了一个风尘女子,叫做珊瑚。那珊瑚无处可去,又执意要以身相许。叶凌风便将其带回家中,后来又在南城买了个小院,另把珊瑚安置在这里,并没有安置在原先的家中。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见不得光,又惹祸不少,怕有人寻仇;二是不愿让郑家知道,白白往人家手里面多了个软肋。天地为媒,日月为证,与珊瑚拜堂成了亲。
叶凌风此时来到院中,一个娇俏的美妇人身着一身粉色衣裙,听到门响,挺着大肚子从屋里出来,欢喜地迎了上来,“夫君,你回来了?”
叶凌风想着自己身上还未清洗,便说,“我先洗洗,刚才干活出了一身臭汗,不要熏着你。”
珊瑚却抱住他魁梧的腰身,娇羞说道,“夫君是为了这个家才劳累,辛苦啦!”
叶凌风还是在院中井台边汲上水来,就地给自己简单冲洗了一下。
擦干了身体,这才轻拥住珊瑚,“想我了没?”
珊瑚娇羞地低下了头,嗔道,“你有两天没有过来了!”
叶凌风轻抚着珊瑚的肚子,柔声道,“快进屋里去,不要着凉了,你还有几日就待产了,不能有闪失。”又问道,“阿呆呢?她怎么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她应该在厨房洗碗呢,我们刚用过午饭,对了,夫君,你用过饭没有,我让他重新给你做。”
阿呆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可惜生下来就聋哑,以前在青楼里就跟着珊瑚,如今也一直在服侍她。
叶凌风扶着她到屋里,里面陈列很简陋,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却收拾得整整齐齐。床上放着几件衣服,叶凌风拿过来一看,是珊瑚的旧衣,却被剪成了几片。
珊瑚笑道,“我是想给孩子做几双鞋的,但实在是笨手笨脚,总也打不好样子。”
叶凌风扶着她坐在床边,拿过一只做好的布老虎来,红底白线,还绣了两只炯炯的眼睛,赞道“娘子过谦了,我看娘子的手艺很好!”
珊瑚笑道,“不知是男是女,要是个男孩儿,定然像夫君一样英武。”
“女孩子也很好,一定像你一样美丽。”叶凌风搂着她,用粗糙的手轻抚着她洁白细腻的面容,“这么重的身子,让你辛苦了!”
“夫君说什么傻话,这怎么能叫做辛苦。”她轻轻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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