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算中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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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仲琏正色道:“爹先问你, 当日你落水被姓秦的小子所救, 可还有旁人知晓没有?”
夏以真想了想, 心说周邦烨虽然知晓, 却也不明其中详情,应是没什么要紧,于是便摇头道:“除他之外没人知道。”
“嗯,好, 那便易办多了。”夏仲琏面色稍和, 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袁氏像是已猜出了丈夫的心思,在旁插口道:“不成!真儿虽说已嫁了一次,可这终身大事怎能如此草率便定了?”
夏以真这时也听出了几分意思,急道:“爹, 你莫不是想让我再嫁给他?”
“都莫急, 且听我慢慢道来。”夏仲琏摇手一笑, 将茶盏放回案上,接着道:“这姓秦的小子目下不过只是个举人, 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哪配得上咱们真儿,只不过么……这人对咱们却是大大的有用, 说不得以后重振镖局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你是说……”
“夫人明鉴, 咱们做镖局生意历来都是广交朋友, 少结冤仇, 莫管是江湖黑道,还是官场士绅,多一分善缘,便多一条活路。我观这姓秦的胸有城府,精明果决,绝非池中之物,现下既有解元之才,日后金榜题名,平步青云,自不在话下,咱们若是结交了他,岂非大大的有用?”
袁氏微微点头:“这倒说的是,倘若这人做了官,又与咱们交厚,假以时日,或许真能助上一臂之力。”
夏以真在旁越听越怒,抢过话头大声道:“爹,娘,你们怎可拿女儿去做筹码?”
“急什么?听爹把话说完。”
“我不听,当初神蛟门提亲,我不愿嫁,你们却偏要我嫁,现在出了事,竟还要逼我?不,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依!”
袁氏凛眉不悦,轻叱道:“真儿,怎可对爹这般无礼?”
夏仲琏也沉着脸道:“爹的话尚未说完,你便如此不耐,父母面前大呼小叫,成什么体统?你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骨肉,难道我们会害你不成?”
夏以真咬唇偏着小嘴:“爹,娘,你们从小便教我行事要光明磊落,怎的轮到自己却又做另外一番样子?镖局是咱们的家事,重振也要靠咱们自己,方是英雄所为,那姓秦的就算能当皇帝,与咱们又有什么相干?若要假于人手,就算真的做成了,也让江湖上耻笑重明镖局无能。”
“放肆!越说越不成话了。”夏仲琏闻言大怒,重重拍在那茶盏上。
夏以真双足一跺,负气扭头奔下楼去。
“真儿!”
袁氏急叫,起身便要去追。
夏仲琏却叫住道:“莫管她,这般的脾气若不改了,将来必定要吃大亏。都是平常你我宠得太甚,唉……”
袁氏气道:“你这老不休的也是,女儿千辛万苦地寻来,好言好语还没说上几句,却为了那小子对她粗声恶气的,想逼着女儿再离家而去么?”说着又要下楼去。
“夫人莫急,你先坐下,我还有话说。”夏仲琏隐去怒容,换上一副和颜悦色。
“可是真儿她……”
“放心,现下这里又不是只有咱们,料她走不远。”
袁氏想了想,转过身来,却没再坐下,踱步走到窗前,满面忧色地向外张望,嘴上却问:“你当真想让真儿随了那姓秦的小子?”
夏仲琏也站起身,偎到旁边将她肩头揽住:“夫人以为不妥?”
袁氏抬肘在他腰间一杵,身子挪开了些,丢去个不耐的眼神道:“自然不妥,咱们不知那姓秦的底细究竟如何,方才你说他胸有城府,我也觉此人心思太精,难保会是什么善类,何况他入了官府便绝非咱们所能把控,日后若是反过头来对付咱们,却怎生是好?”
“夫人思虑的是,所以……”夏仲琏点点头,随即挑唇笑道:“我现下又怎会当真将真儿许给他?”
“什么?这话怎么说?”袁氏愕然问。
夏仲琏鼻中轻哼,目光忽然冷沉下来。
“那日喜宴一役,咱们镖局元气大伤,前日子钦他们传回讯息,各分号也都遇袭,咱们在江南已无立足之地,这一路上京来有多少凶险你也瞧见了,目下只有躲在这里静观时局,夫人倒想想看,难道要让真儿也日日跟着咱们提心吊胆么?”
袁氏垂思片刻,点头道:“这话你说得是,可也不必定叫真儿随了他呀。依我说,不如传书叫子钦回来,让他带真儿去外头躲躲,再不成便去关外……”
她说到这里,似是自己也觉不妥,便住口没再说下去。
夏仲琏叹口气:“子钦他们都是门中弟子,终究招惹眼线,真儿跟着他们,绝非万全之策。”
他顿了顿,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那姓秦的小子便不同,一介读书士子,又有功名,真儿跟着他绝不会有人疑心,日后待他做了朝廷命官,不管是驻在京中,还是放去外任,也可把真儿放在身边,咱们自可高枕无忧。”
“话是这般说,可你方才也听到了,真儿赌咒发誓说对他不喜,瞧来该是真的,况且咱们又不知那姓秦的底细,万一他只是一时兴起,又或是别有用心,骗了真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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