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绕了圈的坑（1 / 2）

赵云忽然说出刘畅是真正的徐州之主，一语道破徐州真正的政治生态关系，让陶言和他都感到十分意外。

“你怎么知道的？”刘畅淡淡地问。

“主公，你宅心仁厚，对赵云不薄，这份恩情，赵云永远铭记在心！”赵云跪在地上，诚恳地说，“虽然不知道主公要隐匿身份，让嫂夫人做台面上的事情，但是以后，为主公驱遣夺得天下，子龙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言讫叩首。

这转变，应该是让人惊喜的，看样子是陶言刚才的撒闹行为起作用了，赵云因为害臊想起刘畅的恩情没有报答，所以才想要为刘畅效力。

可是刘畅却高兴不起来，他想要的，绝不仅仅是这样，也不仅仅是赵云死心塌地真正为他卖命，为他去征战天下群雄。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他的思维，还是束缚在封建礼教之中，觉得自己就是谁的从属，刘畅要做的事情，首先必须先解放所有人的思想，如果连自己以后最亲近的战友也做不到，反而觉得自己是他的“主子”，那他要做的事业首先就失败一半了。

毕竟，赵云那么聪明，他还想让赵云以后当传播思想种子的使者呢。

“肝脑涂地？忠义之言？你心里难道不觉得，这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吗？”刘畅嗤笑一声，“赵云，我问你，你这辈子，

究竟是为谁而活的，你这么大岁数了，从少年时习得一身武艺便从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可曾想过为什么人打的？”

赵云茫然地抬起头，有点不知所措，“主公，您还是不肯收下我吗？那你当初救我又是因为什么呢？不是想收买人心？”

原来，赵云知道那是收买人心。

刘畅释然了，忽然觉得这是一件可笑的事情，看样子，在原本的故事里，赵云拼死从乱军中七进七出，好不容易将阿斗救回送到刘备手中时，看到他将自己的亲儿子摔在地上，赵云也不是不知道他在收买自己。

能做到这种程度，真不知道要心狠到什么程度，所以，那个时候赵云哭了。

他不是在哭这种所谓的“知遇之恩”，而是在哭这个可怜的婴儿，在哭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世间群雄全都无情，只有争夺和杀伐，他也就只得选择了这个虽然虚伪，但是显得相对更仁慈一点的家伙。

原来他都知道这一切，可是赵云的神识与思维，根本想不到能够解脱这一切的方法，所以，他这辈子，只能庸庸碌碌，只能认命。

堂堂常山赵子龙尚且如此，何况许多的寻常人？

刘畅仰天思索着，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只能折衷了。

他要把赵云报答他“知遇之恩”的这段时间好好利用起来，让赵云成

为一个真正有独立自主思维的“人”，这样的话，就不止是为他刘畅去做事了，而是自主地去做他们共同的事业。

“这样吧，子龙，这段日子，你就隐居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更别离开，就算外面天大的动静，我没来找你，都不要管，”刘畅说，“你在这儿，就为我做一件事情，如此，你可耐得住寂寞？”

赵云立马答复，“主公，子龙耐得住，但凭吩咐。”

刘畅点头，带着赵云走出了屋子，陶言也跟了出来。

外面，阳光正好，绿树环绕，刘畅走到一棵树荫下，用手抠出一截泥土，放到了赵云的手上。

赵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这样，我会定期让人送来各种各样的泥土，你在这里为我将它们烧制成一种方块形状，直到寻找到最为合适的胶泥为止，之后，你要在上面刻上当今天下所有的文字，”刘畅在裤腿上擦了擦手上的泥巴，“如果你能做完这项浩大的工程，那将无论是对史书卷帙，还是对天下百姓，都是杰出的贡献。”

这……赵云有点懵，转换得也太快了，要说上阵杀敌他义不容辞，而且是身先士卒，可是要做这文书的工作，会不会是用错地方了？

他向陶言看去，而陶言这时候却故意转过身，不想插手这件事情。

刘畅蹙眉，“不愿意吗？”

“不，我是想问，用隶体字吗？”赵云慌不迭地说，“主公，做这些方块的胶泥字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

因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到时候我会找个字形健美的教书先生来帮你的，做这些字，当然是为了可以更加快捷地印书，”刘畅说，“现在天下的史卷文字，都是靠着人手抄出来的，当年班超因为不堪抄书的枯燥和辛苦，才去投军，可见其对文化的限制和传播有多大。”

赵云点点头，的确，虽然蔡伦改进了造纸术，但是书这种东西，还真不是谁家都能买得起的，每一本都是靠着手抄才能完成，价格自然昂贵。

“此后，若需出同样的一本书，只需要将每一个字的胶泥方块排版于一块铁板之上，沾惹上墨，便能迅速完成卷帙繁浩的书册，”刘畅补充道，“如此，群众识数教化，也能更加迅捷。”

赵云追问：“群众？何谓群众？”

“群者，聚集而为群，众是为大众，天下以农耕为本，自然是农者为主，不过连小贩，小吏，走卒，一切小民，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