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元忱其人(1 / 2)
武陵城下,苗寨中人各自散去,如此一场激变,竟而化解于无形了。
这里面有武陵守备甚严的原因,还有就是渝州元忱带兵东下,威胁武陵山西麓,致使苗人瞻前顾后,于是撤军半数守卫老巢。苗人内部开始分裂,人心不齐,自然回军武陵山,休养生息去了。
关于渝州宣抚使元忱,却是个奇人,自幼便熟读兵法,通晓韬略。元忱其名,远近皆知,是为渝州第一名人。但却因年少时,结识了江陵王元嘉,自从那次苗寨变故后,元忱受到了苗寨之事的牵连,几乎被下狱审查,幸好得河间王保荐,才得脱大难,只是停职反省,并未受到惩处。
元忱其人,颇多才学,其性情与元宁类似,却不似元宁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这性情压抑,在宦海沉沦中漂泊的人,都如元忱般不可知自己的最终归宿。那次元嘉的事件里,牵连者甚重,从王侯公卿,到江湖人物,都受到了株连。
元忱算是其中的幸存者,如今思之,元忱都是恍如隔世,叹息不断。元忱常思陆游之事,也长读陆游之诗,对于那种壮志难酬的心境自然是深有体会。元嘉其人的性情所致,也是兴之所至无所顾忌,处处留情,才导致了后来的变故。元忱与元嘉倒是有点惺惺相惜的,元嘉是看穿了朝野纷争,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身处江陵,又无可撼动朝政的动向,唯有纵情声色,虚度光阴,致有后来之祸。元忱却是初通世事时,即遭遇了那次变故
,受到了无辜波及,几乎下狱被害。
元忱还是时而想起陆游之诗《对酒叹》:
镜虽明,不能使丑者妍;酒虽美,不能使悲者乐。男子之生桑弧蓬矢射四方,古人所怀何磊落!我欲北临黄河观禹功,犬羊腥膻尘漠漠;又欲南适苍梧吊虞舜,九疑难寻眇联络。惟有一片心,可受生死托,千金轻掷重意气,百舍孤征赴然诺。或携短剑隐红尘,亦入名山烧大药。儿女何足顾,岁月不贷人;黑貂十年弊,白发一朝新。半酣耿耿不自得,清啸长歌裂金石。曲终四座惨悲风,人人掩泪无人色。
元忱之心,在朝野纷争二十载后,几乎将近心死,满身抱负无可施展,与元宁之情状几乎相近。
这些年来,尤其是喜公公主政以来,打压公卿势力,排斥王侯割据,自然这段时间,元忱是不敢张扬,深居简出,在渝州几乎是无可作为,也不敢有可作为。明哲保身的道理,元忱倒是比元宁通透得多,也运用的比较纯熟。韬光养晦的道理,元忱还是懂的,这种时期只好蛰伏待机,以待天时。
果真,不久前,喜公公死在了扬州,朝政为之颠簸剧震,险些出现了巨大变故。先是唐度举兵南下,波及洛阳京师,进而是上党王北海王谋逆,举兵入主洛阳,驱走了新君。洛阳丢失,新君遁走长安,重树大旗,自然想起了昔日失势的军官,和那些被喜公公打压的朝臣公卿,企图一时起用,恢复朝野活力,意图再起。此时,河间王
还是保荐了元忱,元忱自此从渝州宣抚使任上,得以再次掌兵。元忱几乎是喜出望外,深感皇恩浩荡,自然是尽力而为,兢兢业业,不敢懈怠。
此时,河间王因为两王勾结西羌狼族,意图谋夺四川,以东西夹击长安,其心可诛,一时被朝廷调进四川,抵御西羌狼族的攻势。元忱得以从渝州脱身,在此次苗寨叛乱时,再次举兵东进,威胁武陵山西麓,逼迫苗人回防。此次元忱,却是小心翼翼,在此处稳扎稳打,一时盘算良久,才敢有所行动。毕竟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处置。今时今日之朝局,河间王有比较透彻的想法,曾经和元忱暗中交流过。
近日,唐度掌兵河朔,控兵十万,不可小觑。而此时,两王叛乱,控制洛阳,可谓是掌控枢纽,不可急除。但此时,唯不可以唐度独灭洛阳两王,因为一旦唐度独自灭了洛阳两王,则权力日盛,无可遏制。当此局面下,也只有稳扎稳打,先稳固住洛阳两翼的地盘,尤其是江陵,河朔,长安至函谷关一线,渝州一带尤其重要,其次是江陵一带。只要保住了洛阳周围,以时间消耗两王势力,则迟早两王必败无疑。
元忱感激当初河间王的保举,自己才得以保命至今,对于此种宏论,也是甚为叹服的。一时,元忱摩拳擦掌的,在渝州练兵,励精图治,意图再起。此时,苗人叛乱不过是隔靴搔痒,对于洛阳之事其实并无多大的干扰。元忱此次出兵,不过是稍
作操练,小试牛刀,以此叫朝廷看看元忱的实力。
朝廷此时尚未准备妥当,一旦时机一到,从江陵出兵,沿中州东路切入汝南,直至许昌,威胁洛阳,再联合河间王旧部,自开封骑兵,联合唐度之师夹攻洛阳,则洛阳不可保。这个计划,本是朝廷绝密,可是当此时元忱已经是洞若观火,自然对新君的计划十分佩服。元忱当此时,也在等待时机,等待北方局势稍稍稳定,自然可以挥师东进,一举平定寰宇。对于亳州王和江陵王元昆的不作为,元忱颇有微词,可是也是无计可施。然则,当洛阳叛乱起时,两王都无任何动作,也无奏表痛斥叛乱之两王,以此推断,则事后两王必定受到朝廷的打压,王位不保,也是迟早之事。
一旦洛阳时局稳定,则秋后算账。可是,元昆未及洛阳事定,却已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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