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失控的感觉(2 / 3)
来的价值,很快就会被时代抛弃了。
就比如说,对父母的绝对服从,也就是孝道的束缚,这是儒学多少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钢印,不夸张地说,哪怕就是在她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大多数人依然受到这种思想的深刻影响,那已经是儒门倒台近乎一百年的将来了,犹然如此,现在的余痕有多么浓重就不必说了吧。谢双瑶之前主要是靠比孝道更大一层的主仆伦理,来瓦解孝道的影响。给那些想要摆脱父母意志,独立开展生活的儿女们找到理论支撑:不是我不愿意听父母的话,不是我不孝,而是根据六姐的要求,根据主君的要求,我要出门读书、工作、延后结婚……等等等等。
同时,不得不注意到的是,完全瓦解孝道之后,必然出现的弃养、虐待老人的反弹,以及这种行为所带来的生育意愿下降反馈,对一个社会来说这都是相当不利的信号。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诱惑,很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想生育后代的。养儿防老,永远是最直接的生育动力来源。一旦一个社会的百姓发现,养儿无法防老——只要有养老服务的存在,让养儿防老的社会价值可以有一个非常粗略的估值,那么,绝大多数人都会计算养育孩子的成本。如果他们觉得这是赔本买卖,那么生育率必然会跟着下跌。
买地这里,目前提供不了很完善的养老服务,老年人独立生存的可能也远比后世要低,至少居家中还是有不少回避不了的体力活的,因此生孩子还是一种切实的生活需要,最多是通过男女都能养老,来平衡家长在子女间的资源投入。但需要注意的是,如果没有了孝道的束缚,孩子弃养没有剩余价值的父母,甚至连给口饭吃都不愿意,直接丢弃、驱赶,也会成为较为普遍的社会问题。
就像是原始部落的老人,容易被驱赶出部族独自过冬一样,没有用的人就该退出自己的生活,这是基于人类自私本性的一个结论,可以说,能克服这种兽性的人类是值得赞扬的,但这不能掩盖社会中有大量低级人群存在的事实。
对于这种人群,买地之前的对策是提倡老人死前不分家,通过对遗产的竞争来形成积极的养老气氛。这是从利益面上的解题——这些种种手法,其实都是在取巧,谢双瑶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不是从利益上解题,就是借用老思想钢印,用魔法来打败魔法,这主要是因为她没有什么好借鉴的体系,任何时候,道德体系都必须适合此刻这个最特别的时代,不能拿来就用,而且,说实话,原本的那碗水在这方面的移风易俗也还在进行之中,由于他们行事更加束手束脚,又没有谢双瑶这么好的开局和这么优厚的金手指,工作中憋屈的事情很多,进度还未必有她这里快哩。
新道德体系这块,一直是个漏洞,而且是她的能力补不上的漏洞。随着领地越来越扩大,谢双瑶最近两年的工作体验感,不算是太良好,主要是在不断地认识到自己能力的极限:道德体系这块的影响,逐渐显示出来,这是她在精神建设方面的缺憾。此外,她对于社会走向的把握,前瞻性也没那么足了,展览会的举办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谢双瑶当然也想过搞交易大会,但她认为如今尚非其时,交通这块是个软肋,至少过几年,把现有疆土的交通搞搞好,长江航运以及沿江富饶地区的水泥路稍微搞起来一些,再搞内销会,会是个不错的开始。但没想到,定都大典前,民间自发地折腾出了这样的动静,产生出了需求,衙门只好拍脑袋硬着头皮上马——
结果怎么样?展览会热闹非凡,大家各自发挥聪明才智,办得还挺有模有样的,把原来就热闹滚滚的港口贸易又催上了一个新高度,这下,海贸完全成为眼下经济的热点了,谁能想得到十年十五年以前,谢双瑶烦恼的是船工水手不够?现在,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那么多从业人才,不单是外番的水手完全被虹吸过来,有些人是横跨半个地球前来投奔,就连本土的新水手也如雨后春笋,人才的供给比预想的要宽松多了!固然,你也可想得到,他们的从业时间是很短的,有点儿赶鸭子上架的味道,但你猜怎么着?居然运行下来还挺顺利的,没出什么大岔子!
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谢双瑶越来越认识到了这一点,她更认识到的是,观众可区分不了演出班子的成色。就拿她自己来说好了,说实话,谢双瑶现在都已经从智珠在握的控场领导者,逐渐变成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下雨天补屋顶,哪里漏水补哪里的裱糊匠了,但她的公众形象反而越来越无所不能,越来越光辉灿烂了。
实际上,随着疆域的扩大,她的武力震慑必然会有所下降,这是任何人都能想到的事情——现在有这么多州县了,如果有一半州县都起了叛乱,她的大飞剑也不够用啊!沿海的州县还能说岛船碾压,那些内陆州县,怎么看都能坚持相当久的时间,只要给他们掌握了火器,数量又多的话,谢双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可是,还真似乎就没人看到这一点,眼下的一切,都非常的顺遂,简直可以说是繁华着锦、如火如荼:定都大典中,羊城港呈现的风貌,征服了所有外外番内宗,未来一段时间内最大的竞争对手敏朝皇帝,谢双瑶疑心他都不想回京城了,现在情报局主要防范他在羊城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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