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0.1.5个孩子(4 / 5)
码占90%以上。就谢双瑶看到的数据,女强男弱,男人主内的婚书,这些年来的比例只有5%不到,谢双瑶已经考量到了‘男子主内’不体现在婚书上的情况,给富裕出5%了。
谢双瑶现在就立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平衡上,她一鼓励多生,女子工作率就要崩,一鼓励少生,发展蓝图就要崩。归根结底,养育行为和社会劳动的极大矛盾性,这是一切的根源,但也是她完全无法解决的问题。这在后世的生产力水平下都是无解。
她估计完全解决这件事得到道统实现,物质资源极大丰富的时代,养育行为要么能获得丰厚的社会补偿,要么就根本不需要多少人类劳动,都由机器、AI之类的工具代劳,或者干脆连小孩的制造和生产,都完全不需要人类付出了,养育行为才会重新变得诱人起来。
否则,生育在方方面面的亏本,始终会随着生产力的进步让生育意愿不可逆转的降低——社会越发展,越能感受到‘社会’本身就是反自然的产物,‘社会’似乎就是种族最好的绝育器,谢双瑶甚至怀疑到最后,一个高度发达的社会会不会把‘人类’这个存在形式完全绝育,让人类进化成依靠机器进行繁衍的什么全新的生命形式之类的。
她不会说自己是多么高尚的人,以高尚而自我标榜者,要承担的道德要求是极高的,但谢双瑶自认也不是什么魔鬼,她为了买活军的发展,进行了无数的利益交换,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难下决定,她似乎正在亲自制造一批使女,这一切,就开始于她现在写下的文字。
一个普通的地方州县家庭,男女皆有初级班毕业的文化水平,男子婚龄27,女子婚龄25,育龄在30之前,生育孩子……1.5个。
随着笔锋在白纸上落下痕迹,谢双瑶仿佛看到了一幕幕生动的画面:社会需要一对夫妻至少生两个,生四个最好,五个尤佳。但标杆是1.5个,吏目、工人这些令人艳羡的高端人口,受到产假的约束,只生一个。多余的生育需求,在无形的调度中会落到谁身上?
必然是那些不受产假约束的人群……农户,那些普通的农妇,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立女户,没有进城做工,如今人口组成,偏远流民甚至是异族妇女逐渐上升的农妇,她们来多生。这些人总是会有多生的理由的,在如今买地的生活水平之下,农户也有多生的动力。
这些农妇,她们受到家务和育儿的拖累,劳动参与率低,家庭地位也必然卑微,任何人,哪怕是他们的子女,都可以恨铁不成钢地,理直气壮地责怪她们,“为什么要生这么多?我们的艰苦全因为你们生了这么多!活该!愚昧!无知!简直是令人羞耻!”
她们的孩子,也感到抬不起头来,在相对窘迫的经济条件之下,他们成为了买活军大发展大扩张的基底力量,他们中出类拔萃的存在,甚至还能拥有阶级跃迁的殊荣,被高端人才,那些连生育的代价都不愿承担的高级人才,挑选为自己精神和政治遗产的继承人。
并为此感激涕零,对他们报以比亲生父母更热诚的孝心……换来一句轻飘飘的评语,‘谁说孩子一定要自己生的?只要你够优秀,还怕没人给你养老吗?你就只管自己奋斗,提升自己,别傻傻的为孩子付出’……
每个人的情绪都是真诚的,都是理直气壮的,他们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都有充分的理由,在这一切的画面中,没有人需要承担道德枷锁,因为他们从未站在相应的高度。哪怕是上辈子的谢双瑶也是如此,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这一刻,只有书写下这副未来的军主,预见了一切,承担了一切。在张坚信的逼迫下,她不能再逃避这一切。
她亲眼见到无数其实没那么可恨的人,懵懂地被送往矿山,再也没有走出来,她知道在买地的繁华背后,其实仍藏着多少默默无闻的血肉,所有的阴暗都掩藏在了矿石之中。这些人是她亲自送进去的,谢双瑶明确地意识到这一点,她牺牲了一批人,换取了更大的利益,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
但她不能让知识教再如此危险地扩张下去了,这会动摇买活军本就不坚实的一切——她必须着眼于更大的利益,这是个没有十全解法的难题,这是必须承担的罪孽——
“必须强调男女皆出门工作,承担社会劳动,不劳动者羞耻。”
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一个个潦草的字迹从笔锋跳跃出来,4个孩子——怎么承担社会劳动——1.5个孩子,两人合作还能应付,4个孩子,不是牺牲掉养育付出,就是牺牲掉社会劳动,牺牲掉养育,孩子天生天养,死不了的就活下来,获得的将是4个心怀怨恨的孩子,牺牲掉社会劳动,母亲的利益立刻就承受了极大的、全方位的损失,没有人会理解她,因为——“主流只提倡1.5个孩子,谁让你多生的!”
但她们会生的,她想,多么令人费解,生育是多么亏本的行为,只要有一点点计算的能力,就能算得清这笔帐,社会越发达,养育投入越大,生育就越亏本。
但她们会生的,谢双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些微的良心不安,她注视着一行行文字,就像是注视着一个个身影在时光洪流中走进高耸如云墓碑一般的矿山,是她把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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