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不可怕(3 / 16)
来了……”
张桂华知道得比这个要多,但不好多说,闻言只微笑道,“沈编辑,也算是这一代才女的领衔了,就算是再贴心,她今年也快五十岁了吧?十几年内,总要慢慢地退下来的。她的继任者,难道还真要提拔如今报刊业里闻名的几个才女,什么叶昭齐、马丽娜吗?不是洋番,就是沈编辑的亲戚,又或者是旧式的秦淮佳丽,仔细想想,就算我们也觉得总有点不合适。倘若有个出身又纯、立心又正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儿——就算文采略输,也不要紧,宗室可以慢慢培养的么!”
她没提葛谢恩‘抨击者’的天然倾向,对于竞争主编的不利影响,不过,葛爱娣对女儿也没有这么大的指望,忙摇手说,“主编真不敢想!她要能靠这个吃上饭,算是有个行当,又或者说,不连累我们家里人,又能做些自己想做的、喜欢的事,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被张桂华这么一指点,葛爱娣的思路就明确多了,感激之情,也是溢于言表,只是有一点她还不能完全确定,犹豫再三,依旧忍不住开口问道,“只是……这毕竟是和朝廷作对,在唱反调啊……桂华,听你意思,难道……难道六姐真不会记恨吗?虽然,虽然六姐心胸宽广,那个什么,什么……闻过则喜……但,但毕竟……”
张桂华笑道,“你放心!当然谁也不喜欢听不好听的,但这可是政治,又不是两人拌嘴吵架,哪有因为抨击某个政策,就记恨上人的,甚至说些过分的话,也只是你我之间——倘若有些政策推出来的时候,竟没有反对的声音,没有人指出政策的妥协性和软弱性……那说不准,六姐反而会失望呢!”
葛爱娣虽然已是吏目了,但显然离政治还有些远,对于张桂华最后压低了声音说的这几句话,她也是面露疑惑,思索良久,欲言又止——很显然,虽然在工作中,她已多次接触到了买活军的人力极限,见识到了许多无可奈何而必须容忍其存在的弊病,但她也依旧对六姐保持了一种盲目的崇敬——六姐有什么好妥协和软弱的?她在如今世上难道不是为所欲为?如果她真觉得一个政策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那她大可以不推么!
越是靠近神,或许也就越难以保持虔诚吧……神的软弱,没有谁比情报局的司员更清楚了,毕竟,他们充当的就是六姐的耳目,没有情报局,六姐就像是瞎子、聋子一样,其实压根就无法了解到一丁点领地的真实,所谓的精细化统治,或许就像是一泓水面,水面上看都是好的,到了水下,就难免似是而非甚至是面目全非了……
张桂华甚至有一种感觉,随着领地的扩大,这种‘折射’会成为一个终将到来的结果,只是越靠近六姐,折射就越小,那些远疆之地,折射扭曲得更是厉害,很可能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和中央的分歧。想要消弭这种折射,就需要增加更多的透镜,情报局就是透镜的一种,打造透镜的速度如果慢于领地扩张的速度,那么折射也就成为一种必然的现象了。
“但是,其实只要还在近海,就都还行。”她默默地想着,和葛爱娣一起转开话题,聊了些轻松的家常,近来流行起来的叫花鸡,养鸡场——防治瘟疫,以及港务局最近查到,夹带种蛋的行为,葛爱娣前几天加班就是因为这个。这些事情虽然会影响到市场价格,让交易所内不知道多少人暴富或者破产,但对她们来说,事不关己,也就纯粹是闲聊了。
“在近海,看到的都是买活军的威势,信息和交通毕竟是很便利了,真要看到施政的艰难,还是要去内陆,去北面。爱娣想要锻炼女儿,把她派到北面灾区去,干上两三年赈灾义工,见多了生离死别,那就真该脱胎换骨,底色也就能显出来了……”
不过,别看葛爱娣嘴上嫌弃,但实际上是很娇惯女儿的,张桂华料定她一定舍不得,也就不开这个口了。她和葛爱娣一道在茶馆吃了晚饭:从南洋那里流传过来的咖喱,带了一股子椰香,鸡肉熬得烂烂的,里面还有土豆、花菜这些好熬煮好存放的蔬菜,配点酸萝卜,解腻开胃。一人再一杯冰水,算是如今城里很上等的简餐了。
这顿饭自然是葛爱娣付钱,张桂华也不和她争抢,不过自己出了五十文,又买了一份咖喱鸡——葛爱娣要连这个也付了,两人不免撕吧一回,张桂华险胜——连粗陶煲一起,拿篮子装了,捆在自行车后座上,自己骑回家去。明日她自然再来还煲还篮子,如今想要把带汤的饭菜拿回家里,多是如此操作,虽然麻烦,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阿娘回来了!”
小院里也拉起了电灯,传出饭香,两三个少男少女正在吃饭,看到她回来,都忙迎出来帮着张桂华拾掇,张桂华笑着慰问了这个,又夸奖了那个,她丈夫已经去值夜班了——张桂华自己只是普通组员,但她丈夫就是更士署里带了职务的,这也是她和葛爱娣能交朋友的原因。
如今早已不像是十余年前,大家不分出身,只占了一个共同点,都是出门工作的女娘,那就互相交往互相帮助,买地女娘有本事、有工作的太多,互相结交,也是各分身份,择相近者而交。张桂华若不是有个带身份的丈夫,她也没钱出入那样的茶馆,都说不上和葛爱娣相识了。
“娘是吃过了,大姐来,把咖喱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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