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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大案(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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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但不久便感到袋子外有两盏雪亮的灯照着,便是闭上眼也觉得炫目,只能竭力低头,如此也歇息不得。” “过不了多久,心里便难受起来,只觉得耳朵里逐渐听得到心跳之声,又有血流的声音,震耳欲聋,几乎要将人逼疯,眼前也是幻觉丛生,此时只为了脱离这样的折磨,什么话都愿意说,因此,头套还没摘呢,只是耳朵里的棉花、嘴里的麻核刚被取下,便完全是有问必答,一切如实道来,再休说砌词狡辩,那时候他们问什么,便浑浑噩噩地跟着答什么,连把话说得囫囵通顺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样的审讯方式,众人也是闻所未闻,原在下首陪坐的大舅子也不由道,“这必定是六姐的神仙手段了!叫人想说谎都难,那宋三只怕更是尝遍了这般的滋味,完全如数交代,连那点子丑事都不敢隐瞒,只怕也是因此了。” 韩官人道,“这宋三虽然是罪有应得,但这样的手段未免也太过神乎其神了,这是姑爷的确有这样的事,倘确实没有,那又该如何呢?岂不又是屈打成招了吗?” 任二郎又忙解释:倒并非如此,当时他招供之后,还被反复多次询问了当天说话的时间,彼此的衣着,在场的人员等等,这一切都是要和其余人的口供对上的,倘若合不上的地方有许多,审讯便不能结束。因此所谓‘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做法,在这里并不适用,若是一味否认到底,和其余人的口供差异太大,毫无疑问那就是抗拒审讯,自然要从重处理,现在出不出得来,还不好说呢! 这一番解释下来,韩老官人也是火气尽去,叫他起身坐下说话,因叹道,“此后,你可知道厉害了?有些事,发作不在当时,不在眼下,在若干时日之后!你听那宋三卖弄自家权柄,也是眼热,便随意请托了几句,自以为无伤大雅——殊不知其中的厉害!百姓写来的检举信,那是国家公文,岂能有意损毁的?以买活军律法的严厉,他怕是没个好结果!当日你们聚会时,只顾着羡慕他,却如何没想到这一层去?买活军都入城四年了,还当自己活在敏朝呢?” 见任二郎面上变色,羞惭低头,韩老官人方才气平了些,呷了一口茶,摆手道,“罢、罢、罢!这也算是你的运道,你这性子,不能明晰变化,对局势茫然无知,秉性中尚还有一股轻浮之气,不晓得入了官场,便要谨慎小心,万般祸事都从口出的道理!你好在这一开始就吃了亏,从此绝迹仕途,倒也不错,若是真和那宋三混下去,将来事发时,只怕就不是革职而已,阖家都要受你的牵连,被送往矿山去挖煤了!” 任二郎对于此事,虽说不敢不服衙门的处置,但心中也自然觉得是自家太倒霉了,一句话便被革职,实在是时运不济,听了韩老官人此言,只默默低头吃茶不语,他大舅子便说道,“二郎,不是你丈人倚老卖老,你瞧着我们这些时日以来,哪还敢和亲戚们时常走动欢聚的?尤其是那些进衙门做了吏目的亲人,平时恨不得关上门来过日子,总不与外头往来。做吏目的交友广泛,日日饮宴,难道是什么好事?薪水虽多,也禁不住这样吃用,钱用完了,要去哪里踅摸?” 一句话说得任二郎又红了脸,他老丈人咳嗽了一声,接口道,“便且不说这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买活军最不喜宗族二字,你瞧你那本家宋玉亭,可还有和你们来往的?当日拿教材,吩咐你们考吏目,一个是仁至义尽,最后尽一份心意,一个也是为了他自己积分所用!你们这些吏目,本是宗族出身,又多有世交,人情世故错综复杂,又有许多考入衙门做了底层吏目,还有经商的、开食肆的……联络起来俨然就是一股力量,正是买活军最忌讳的本地大族!” “今日此案,若不是宋三姓宋,只怕还未必办得这么大呢!你睁眼仔细瞧瞧,此案的结果,必定是从重从严,要将本地世族的力量,从要紧岗位上都逐渐清退出去,从前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此后,只怕是未必,越是本地的大族,仕途上反而越是艰难,今日之事以前,还能做亲民的吏目,今日之事以后,除却一二实在优秀的,很可能都要陆续调任,去做些无关紧要的后勤了!” 任家虽然不比宋家,但在本地族人也是众多,任二郎听老丈人这样一说,冷汗不由潺潺而落——细数下来,他是大族出身,还和许多大宗族出来的朋友如宋三等往还密切,岂不就是买活军的眼中钉了?哪怕最后不被开革,只怕这吏目也是没得前途的。 再想想族中许多亲人的做法:只低调做事读书,还有许多考出泉州,去异地的专门学校读书安家,不再返回。任二郎以往自以为他们是本事不足,在泉州立身不足才只能远走,此时方才知道,原来短视愚钝的人是自己才对,不能顺势而为,反而逆风而动却依旧沾沾自喜,这轻佻心态,如今看来实在令人汗颜! 当下忙又叩首请罪,又向帘子后头跪着道,“娘子,为夫实已知错,此后唯娘子是从,再不敢任性妄为,胡乱交友了!定当谨慎从事——” 想到这一革职,也是前路茫茫,不由落下泪来,又忙拭去道,“虽然以后仕途无望,在泉州城内怕也找不到甚么好班……” 他也知道,这世情素来是捧高踩低、淡薄如纸,就算最后无罪,他和这样的晦气事沾边,在本地是不易存身得住了,只因一句话,便落得如此下场,确实也是惨烈,只是,要说去找宋家的麻烦泄愤,那也是诸事底定之后,现在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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