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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却似无情(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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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烛光映着妆台,雕花的铜镜静静直立,无声地照着主人如玉的娇容,一袭秋香色流彩暗纹云锦宫装的宛湘宁在这样的烛光下,亦显得有些寂寥。

宫女瑾兰轻步上前,动作轻柔地为她卸下发间的云形金累丝镶宝石簪,小心翼翼地置于妆奁中。

宛湘宁的目光静静地随着她的双手移动,轻轻地落在妆奁上,只见妆奁中光彩熠熠,任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身为启国的大长公主,拥有这些本是再正常不过的,她嘴角微微一扬,似视察领土一般巡视着她的宝物。而就在此时,她的目光似乎扫到了一丝莹白,在这些金饰宝石中,竟显得格外明显。她眸子微微一眯,微扬的嘴角渐渐放平,清清冷冷地对瑾兰道:“将那支木兰白玉簪取来,我想看看它。”

瑾兰一怔,晓得宛湘宁素来不喜这支玉簪,却依旧顺从地应了一声,将那玉簪取出来,毕恭毕敬地奉于她的面前。

宛湘宁伸手接过,借着烛光低眸看,这是一支被雕成木兰花形状的白色玉簪,在她的妆奁中,不由得显得极为寒酸。因此,当她的驸马在新婚之夜将它放于她手中后,便被她带着一脸不屑的冷笑,顺手扔在了一旁,从此不再问津。

她的驸马?

呵~宛湘宁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三年前被逼成婚至今,面对她冷冰冰的脸色、连讥带讽的话语、强势又蛮横的脾气,能够坚持下来始终笑脸相待,且从未有过一次纳妾念头的,在这世上,怕也只有他沈君琰一个罢了。

指腹轻轻摩挲,莹白的木兰细腻温润,倒是有些像是他的性子。

宛湘宁眉间一蹙,怎么竟想起他来了?!

眼角一瞥,她直直地看向了那旁边书案上被压在书册下的那抹明黄色的缎子,脑中不由得又浮现出三个月前,她那庶出的曾经软弱可欺的皇弟负手立于金殿之上,眸中满是讥讽地对她说:“北辽入侵中原,那群蛮子天生神力,戍边将军竟无力阻拦,朕好生着急。前些天,北辽的大王派使者送来一封书信,说是久闻琅华长公主的美名,欲求娶公主入北辽为后。皇姐一向心系天下,不知此次,可愿意为朕分忧啊?”

让已经出嫁的长公主出塞和亲,未免有失体统,但宛湘宁心里明白,为了报复她曾经的欺负与凌辱,这些所谓的脸面,对于她这位刚刚登基的皇弟来说,算不得甚么大事。

而翌日清晨,官拜护国将军的驸马沈君琰便请兵出征,意欲肃平辽寇,还北疆安宁。

就在沈君琰率兵离京后,启国新皇昭明帝便送来一道圣旨,命琅华长公主入北辽为后,并令前来传旨的内侍又下口谕一道,若此次护国将军得以肃平辽寇,长公主便可将圣旨销毁,若不得,便即刻启程入北辽成婚。

沈君琰带兵赴北疆的消息传扬开来,京城百姓皆赞他有情有义,也盼着此次能够平定辽寇,也可让琅华长公主改一改蛮横的性子,从此后与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而宛湘宁,听着大门外隐隐消失的马蹄声,始终冷冷地笑着,男人的自尊心不过便是如此,沈君琰倒是未必有多在乎她,不过是为了不让她出北辽和亲罢了。若她和亲去了,一来他的面上无光,二则,若是没了驸马的名头,未必不会扰了他的大好前程。思来想去,他也不过是为了他的前途罢了,她又何需感动?

只是,自他离去,已经三个月了,半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也不知那辽寇平的如何。

宛湘宁心里,不由得有些烦闷,偌大的将军府,闷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瑾兰恭谨立于她的身后,见她的脸色阴沉不定,自是不敢轻易开言,又瞥见外面天色渐晚,踟蹰许久,才小心翼翼开言道:“长公主,时辰不早了,不如,让奴婢服侍着就寝罢?”

是啊,长公主,本该称将军夫人的,却被她固执地要求维持公主的称呼。

而沈君琰知晓后,却只淡淡笑:“不妨事,随她高兴便是了。”

瑾兰见她并不应声,却神色恍惚,心里有些着急,又问道:“长公主,是否不适?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来?”

这一声,似是将宛湘宁唤醒了,回眸瞥了瑾兰一眼,淡淡道:“不必,不过晃了下神罢了。”

这一夜,似乎并不安宁。

不晓得从何时起,竟下起了大雨,伴着电闪雷鸣,惹得宛湘宁一阵又一阵地心惊。凝眸看着罗帐顶上的如意云纹,她拥紧了绣花的锦被,总觉得这卧榻大得让她无端地感到不安,心里更是烦闷无比。

就在此时,窗外隐隐传来喧哗之声,并伴着凌乱的脚步声,在这样的雨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宛湘宁一愣,旋即坐起身来,轻唤:“瑾兰?”

瑾兰闻声,起身掀起罗帐,柔声应道:“长公主,奴婢在这儿,有何吩咐?”

宛湘宁低眸,吩咐道:“去看看外面发生了甚么?何以传来如此喧哗之声?”

瑾兰闻言,应是而去。

宛湘宁坐于床榻之上,等候了一会,却不见瑾兰回转,心里又是一阵烦躁,自己取了见衣裳披在身上,掀了被子趿上软鞋,往房间门口去寻瑾兰去了。

出了房门,宛湘宁见瑾兰正拉着秦管家站在廊下说话,而秦管家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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