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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的脸上各抓了一道。
赵琨自嘲,这件事是他做得不对——不让吕家的女郎见父亲最后一面,被抓脸也是活该。其实这是吕不韦最后的托付,吕不韦收到一封信,据说秦王政写的,内容赵琨就不知道了,反正当时吕不韦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掌上明珠和幼子。赵琨跟吕不韦共事多年,合作还算愉快,也不忍心拒绝一个父亲在人生尽头的请求。
赵琨丝毫不介意,顶着半张花猫脸去挖墙脚——他惦记吕不韦手底下的那些方士很多年了。尤其是会烧琉璃珠的那两个,堪称行走的人形小金库——一颗品相比较好琉璃珠,市价在百金以上,也不用多烧,什么东西多了都不值钱,每年整几颗出来就行。
吕不韦这边树倒猢狲散,那些方士也急于寻找新的靠山,摆脱被牵连、被流放的命运,很自然地倒向了赵琨。
赵琨将烧制透明玻璃的方法教给他们,
徐福终于有了得力助手,跟新来的方士分工合作,无论是炼钢,还是烧玻璃,都轻松省力许多。
徐福给赵琨准备的惊喜,是一批来自番邦异国的匠人——罗马和迦太基人在打仗,为了躲避战火,许多人逃亡,徐福救了这些异域的工匠,胡萝卜加大棒,骗回镐池乡打工。徐福与这些番邦的匠人切磋炼钢之术,还学会了吹制玻璃瓶、玻璃罐等玻璃器皿。
他们向赵琨进献了一块百炼精钢,还有一只彩色的、一看就极其贵重的玻璃瓶——深邃幽静的海蓝,配上清新治愈的阳绿,既彼此交融,又界限分明。金箔在高温中熔化形成华丽的纹路肌理,夹在蓝色和绿色的玻璃之间,泛着一股子浓郁的土豪气息。
百炼精钢也大有名堂——这种钢可以进一步加工成锋利无比的冷兵器,关键是做出来的软剑不仅不会生锈,还非常柔软有弹性,不用的时候,可以当作腰带缠在腰间,一旦抽出来,瞬间就能恢复笔直,仿佛是有记忆的活物。
权利更迭,几家欢喜几家愁。
秦王政赖在床上,四肢伸展。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特有的威严,近似于大型的猎食猛兽一般的残酷冷厉的气息,通通都消失了,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懒洋洋地抱着枕头,目光清澈地拍一拍身侧空出来的位置:“小叔父,明天就去选一块地办学府,要咱们都满意的位置。”
赵琨从未见过秦王政如此轻松惬意地模样。仿佛脱去了一切伪装,并且敞开坚硬的蚌壳,展露出了内里最柔软的部分。
他走到近前,在床沿上坐下,脱掉室内专用的木屐。和秦王政并肩躺平,“再借我一些人手,弄几个博士过去负责文化课。”
秦王政大方道:“除了淳于先生,其他博士,小叔父随便挑。”
赵琨好奇:“淳于越怎么就不能借了?”
秦王政在他头顶挼了一把,“明年扶苏也该启蒙了,淳于先生的为人比较正直,博学多才,我想请淳于先生教导扶苏。”
赵琨打了一个哈欠:“那好吧,政儿也别打徐福徐先生的主意,我这边离不开他。”叔侄之间,就不要暗戳戳地挖墙脚,互相伤害了。不过徐福应该不会跑,毕竟秦王政是个工作狂魔,官场一点都不好混。他给徐福的待遇,已经超越了满朝文武百官,固定俸禄三千石,还有生产销售钢铁、玻璃、药材等物品的分红。徐福就相当于大股东之一,有一定的决策权。
就在秦军集结完毕,准备一举拿下韩国的时候。
赵国那边又开始搞事情,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赵王让使臣姚贾四处游说诸侯,试图联合韩、魏、燕、楚,再搞一次五国伐秦。
尉缭那边,鬼谷弟子的情报更加详细,是韩国即将灭亡,韩公子非献计,祸水东引,韩国的使者说动了赵王,让赵国抢着去当出头鸟,替韩国分担压力,给韩国续命。
尉缭献策,秦国也搞外交,贿赂赵国的权臣郭开,搬弄是非。在秦国的大军压境,攻打赵国的邺城的时候,假装无意中查出韩国祸水东引的阴谋,向赵王禀报。
赵王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下令将使臣姚贾驱逐出境。韩国从此孤立无援。
整件事情,最无辜的就是这个姚贾,他作为一名使臣,并没有不称职的地方,相反,他的口才和业务能力还相当卓越,几乎快要促成五国伐秦的联盟了。
奈何现在的赵王,就是昔日的公子偃,赵王偃做事一向只凭心情,不讲究公平公正。他被韩国当刀子用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刚巧就撒在姚贾的身上。姚贾招谁惹谁了?
算起来,魏国人姚贾,最初也是信陵君魏无忌的门客,尉缭昔日的同事。以姚贾的聪明才智,立马就反应过来:他被尉缭给摆了一道。不过,各为其主,也没什么好说的。姚贾被赶出赵国以后,穷困潦倒,思前想后,干脆入秦,请尉缭将他引荐给秦王政,谋一份差事。
姚贾向尉缭抱怨:“郭开那个奸臣真不是个东西!他直接上门抄家,一个铜板都没给我留下,就连妻女的金玉首饰都搜刮干净,戴在身上的也让摘下来。可叹我拖家带口,险些饿死在半路上!”
他一路风餐露宿,半个多月不曾沐浴更衣,身上带着一股子汗味臭味。外袍皱巴巴脏兮兮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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