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空之境界（三十二）（1 / 2）

苍崎橙子站在血雨腥风的前线，冷眼看着那不断剥落下来的肉块。

荒耶宗莲那具怪异的躯壳层层脱落，每一块被切下的腐肉都化作血腥的雾气在她眼前弥散。

就像是洋葱一样。

可以一瓣一瓣的一直剥下去。

但不同的是，就算把洋葱一直剥下去的话，你也找不到它的心。

而眼前这个东西，他是有心的。

诅咒成为凶恶恶魔的形象，侵蚀、攻击着荒耶的思考，要将他的存在给消除掉。

但他本来就已经算是恶魔了。

所以这一点也没必要在意太多。

荒耶宗莲从“洋葱”中脱离出来，为了要握碎对手而张开手掌。

在这瞬间，他的身体......从肩膀被切开了。

“要杀人就要一招毙命。荒耶，我应该和你说过这句话。”

橙子离开了残存的不死军团的守卫转身走出去。

但她没有第一时间走向已经掉落在碎石堆里的荒耶宗莲。

而是朝着仰坐在地上不断喘息的漆黑色的大光头走去。

狂战士.大流士三世仰坐在地上，整个身躯已经失去了光泽，残破不堪的铠甲裂缝间渗出焦黑的血液。

他的双眼依旧闪烁着微弱的绿光，但那光芒正如垂死的烛火般摇摇欲坠。

“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吧？”苍崎橙子缓步走近，蹲在他面前。

大流士三世剧烈地喘息着，他那庞大的胸腔起伏得犹如一台即将散架的风箱。

尽管如此，他还是勉强点了点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依然残留着几分战意。

“灵核已经破损得无法修复了啊。”

橙子轻叹，目光落在他腹部已经塌陷的部位，那是曾经承载着灵核的地方，如今只剩下黑暗与空洞。

作为从者，灵核一旦损毁，便意味着彻底失去了再战之力。

“真是辛苦你了，明明没有圣杯可以争夺，却还是把你给拉了下来。”

“......没关...系...已经...足够...满足了......和你一起...很是畅快.....”

橙子听着从战斗开始一直不曾和她交流的狂战士突然冒出来的话语，无奈地点了点头。

“真是的，明明只是没缔结过多久契约的使魔而已，就连交流都没有多少，到了最后还非要说这样煽情的话，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英灵。”

或许是时间太过短暂，直到最后的最后，橙子都不能理解这位英灵所追求事物的价值。

即使如此，只要他满足就够了。

不知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苍崎橙子主动解除了契约。

看着化作灵子飞散在空中的英灵，苍崎橙子扭头走向了那一堆散落在地面上的肉块。

“荒耶，你这次也失败了。”

对于橙子说的话，荒耶宗莲没有回答。

“真是惨啊，背负人类的‘罪孽’，制造出地狱、体验全世界的痛苦，都做到了这一步，却还是被好战的魔术师，以及渴望战争的英灵击溃。”

“到了这一步你还要嘲讽我吗？苍崎。”

“咳”的一声，黑色的魔术师嘴里喷出血来。

有如粉末般的血液没有落到地上，也没有沾到站在他身前的苍崎橙子的脸上，就只是这样消失在风中。

“没有的事，只是在感慨罢了。”

“咔擦”的声音响起，橙子点燃了一支香烟，转而说道：

“荒耶，你真的全程都在被算计啊，神灵、魔术协会、圣堂教会都只是想要拿你的计划去图谋自己的东西，我不信你没有猜到自己的结果会是这个样子的，那么——”

“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到如此地步，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呢？就为了那一丝的可能性？”

两位魔术师从刚刚就一直避开对方的视线交谈着。

荒耶宗莲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向橙子。

“...给我...”

“什么？”

“烟。”

橙子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烟盒，甩出一根烟递到荒耶的唇边。

“火呢？”他咕哝道，声音干哑得像是从干裂的沙漠里传出来。

“真是的...”

虽然抱怨了一句，但橙子还是俯下身去，用自己指尖的香烟上的火星，为他点燃了那根烟。

“所以能回答我了吗？”

荒耶深深吸了一口烟，灰白的烟雾从他干裂的嘴唇间缓缓逸出。

“没错，就只剩下一步了，就在还差几步的地方，不过被算计了也无所谓。”

像是因为一支烟而回光返照，荒耶宗莲淡淡地这么说道：

“我认为人类都是丑陋污秽下贱愚昧的，但每个人都在无意识下希望活下去，明明每个人都不去拯救坏死的世界而沉迷于享乐，却人人都无意识排除对世界有害的东西。”

橙子“呼”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句话有些矛盾啊，荒耶。”

“没错，人类就是生长在矛盾螺旋之中的东西，我的理性是这么告诉我的，这也许就是人类会被判定为不合格灵长的原因。